回首百年殉道史：顧正道牧師（Rev. William Cooper, 1858-1900）

黃錫培

加入內地會

顧正道牧師（Rev. William Cooper）成長於英國格拉斯哥城（Glasgow）之西，近海的枸樂鎮*（Gourock），體格魁梧，做石匠為業。工餘熱心傳福音，為鎮上青年會之秘書。他成為宣教士是因讀了司布真牧師一篇講章「宣教士屬天的呼召」說：「若有一百名青年站起來接受這呼召，到遙遠的異教徒中傳揚主福音，我絕不會驚訝的！」顧牧師蒙召後加入中國內地會，預備前往中國。

顧牧師1881年1月9日抵達上海，時年僅23歲。先到安慶接受內地會語言學校訓練。當時那是安徽省唯一的宣教站，而其附近已有六個福音站（Out station）。因此，他有機會或在 本城或到外地傳福音。

1882年9月22日他患上傷寒症（Typhoid Fever），幸獲醫生悉心照料，也因體格健壯，經過八週便脫離危險。不過從此聽覺受損，無法復元。

1884年他被派往湖北省武昌工作。1885年獲委任為安徽省監督，轉到安慶宣教站，監督安徽全省宣教事工，並加入上海內地會中國諮議委員會（China Council）。1887年2月首次返國述職。

成家及完成新約聖經

1887年3月3日顧正道牧師在倫敦與愛侶成婚，婚禮由戴德生牧師主持。1888年2月10日長子偉廉* （William Ebenezer）出生。

成家後，曾因工作過勞，染上肺炎，在家休養，悉心治療後才恢復健康。同時他開始用羅馬字母中文拼音法，把新約全書譯成中文。1888年由大英聖經會（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發行，是為紀念戴德生元配瑪莉亞採用羅馬拼音之新約全書（Maria Dyer Taylorʼs Romanized New Testament）。他還編製了一本中文聖詩集，為各地教會所樂用。

1889年1月，一家三口返回中國時，途中顧牧師曾病得很厲害，幾乎不治。1890年，長女亞妮* （Agnes S.）出生，1892年又添了女兒芳蓮*（Florence S.），家庭也更熱鬧。

任助理副總監

工作五年後，1894年上海內地會中國諮議委員會邀請顧牧師為助理副總監，協助當時范約翰副總監（John W. Stevenson）。因內地會創始人戴德生牧師非常器重顧牧師，據《惟獨基督──戴德生生平與事工圖片紀念集》所載：「上海總部正需要交捧和接捧，戴德生任用年輕的顧牧師，協助處理行政和巡迴探望。因他靈裡柔和，個性獨立，判斷準確，堅守信念。」

上任不久，值長子屆入學之齡，師母帶著三個孩子到煙台芝罘學校，但身體卻不適應，顧牧師唯有10月前往山東把他們接返，延後一年才上學。1895年，顧牧師發出的簡訊，可窺其工作之一斑：「從年初至今有677名受洗，64位新宣教士，19位回國述職，四川省各宣教站重開，甘肅省回亂後，各宣教士無恙，蘭州有九人受洗。」

1896年，次子查理*（CharlesTheodore）出生。1897年是他家人健康最壞的一年。4 月間他患了胸膜炎，調理了一個多月；到夏天師母和孩子們的健康都有問題，7月底唯有舉家遷到江西省牯嶺（Ku-ling）休養。雖然康復進展緩慢，仍感體弱，他還是預備9月底返回上海。

1898年2月他到山東省煙台，為芝罘學校一間新設的男童學校主持啟幕典禮，也順道探望孩子。這時他們離英已有九年，而且前一年全家健康都有問題，故想到該回英休假了，遂於3月離開中國。第二次返英述職時，他們已是六口之家。

倫敦中國內地會年會報告

5月顧牧師在倫敦參加年會，發表自1887年他到中國後，11年來各方面的增長：

「宣教站由52個增至151個，福音站由56個增至169個，宣教士由225位增至744位，領聖餐的信徒由1,655增至7,147位，中國傳道人由117位增至605位，學校由14間增至114間，學生由200人增至1,600人……。

寶貴的同工

述職時，他們全家在格拉斯哥（Glasgow），到比尤特*（Port Bannatyne, Bute）小島的一個家庭中作客。1898年9月11日主日早上，顧牧師突然被一輛馬車撞倒，車輪從他胸前輾過，折斷了兩根肋骨。幸經醫生急救後無大礙。兩天後（13日）他們家又添了一個兒子。

這次意外令戴德生牧師也為之擔心。據《惟獨基督》一書所載：「1898年顧牧師在英受傷，戴德生寫下：『主保守了他寶貴的生命。』1899年3月，戴德生介紹顧牧師到加拿大領會，說：『顧正道牧師的生命是內地會無價之寶，比我的還更加貴重。』」

最後的行程

1900年，顧牧師預備從上海出發，到山西省數處宣教站作短暫的探訪，並與各宣教士會談。

4月9日，他經過煙台芝罘學校，順路看望他的兒女們。

4月12日在平遙，受到同工熱烈歡迎，彼此有美好的主內交通與勸勉。

5月10日到了平陽，17和18兩天，有32位宣教士齊集平陽，由顧牧師領會。當時大家正為在洪洞附近的汾村*（Fantsuen），有施長老*（Elder Si）受到義和團襲擊而發愁。顧牧師的信息安慰及堅固了他們的信心。

5月24日到洪洞，領了一個教會的聚會後，便到岳陽，會見吳正興和巴尚志兩位牧師，同吳牧師合照後，便與巴牧師同行。

5月26日抵余吾，連同潞安和潞城兩處的教會信徒，與宣教士一齊聚集三天。5月27日主日崇拜，顧牧師指出聖經強調聖靈及其工作，並提及中國教會將會為主受苦。一週後回到潞城聚會，他再以彼得為例，曾先阻止主背負十字架，其後自己也為主受苦。

6月15日抵保定府後，他曾在25日發電報到天津（30日才收到）：「15日平安抵達，但不能立刻離開，因現在遠行並不安全，但也不用為此擔心。」誰曉得7月1日，即一週後顧正道牧師和貝格耨牧師一家三口便為主殉道，時年42歲。

遺言

1898年5月，顧牧師在倫敦參加中國內地會年會時，對未來中國宣教工作的展望，竟成了他的遺言：「現今展望未來的中國，我相信前途滿有希望。神給我們一道敞開的門，在不少地方，中國人對我們的態度改變了。神喚醒了人心，同工遊行佈道時，見到人心已準備好。有些地方整個農村等候著福音，從前反對或有異議的漸成過去。真是感謝主，中國在甦醒，求神繼續打開門戶，讓福音傳進去！

我要強調戴先生請你們為中國禱告。我們不知道未來一、兩年中國會有甚麼大事發生，但我們知道神絕不會差派祂的僕人出去，卻徒勞無功。我深信在中國內地的工作要帶來豐收，建立起榮耀的中國教會。

請為那些在工作興旺地區的宣教士禱告，讓他們能謙卑地把一切榮耀歸於神。

親愛的朋友，請勿忘記為中國信徒代禱。求神使中國信徒在那可怕的黑暗中，成為靈裡火熱、燦爛奪目的火炬，把福音向全中國傳揚出去！願神因基督賜福予你。」

附註： *是作者音譯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