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譜看人生

錢志群

你有家譜嗎？你知道你三代以上的祖先大名、職業、壽數嗎？我相信沒有多少人知道。家譜，對於很多老人來說仍是心目中的一件大事，但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已是老古董了。歷史上曾興盛的中國家譜文化在1966年被中國政府發起的「破四舊」（即破除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和舊習慣）運動中，幾乎毀之殆盡。無數家譜被付之一炬，民間修續家譜的傳統被冷漠多年，直到近些年才在不少地方又重燃熱情，有些城鎮甚至戶戶「入譜」。幾乎絕跡的「譜師」職業重出江湖，專門的修家譜公司以及網上「電子家譜」也已經興起。這大概是「盛世修家譜」老話的一種應驗。

我對家譜知之甚少，家中也無任何家譜。成為基督徒後，我好奇上帝為甚麼對家譜如此重視，聖經中把人類的來龍去脈記得十分清楚，包括誰生誰，活多久，如何死，埋哪裡等等細節。初信耶穌時，每次讀到聖經中的家譜就不假思索地跳過。如果說世人重視家譜是為了尋根留本、承恩祖先、梳理血緣、凝聚宗族，甚至是為了光宗耀祖、攀附名人的話，那上帝不厭其煩地記載家譜，除了要告訴我們人類代代繁衍的總源頭是祂之外，對我們到底有多大意義？

直到多年後，有一次我再讀人類第一份家譜時，靈竅突然被打開，且看第一代「亞當生塞特之後，又在世八百年，並且生兒養女。亞當共活了九百三十歲就死了」（創世記5:4-5）。從第一人到第十代，有幾個字不斷重複:誰生誰、生兒養女、死了。那不是說，人的一生就這三個過程嗎？

一看「誰生誰」

上帝照自己的形像造男造女後，讓他們成為夫妻，賦予他們生育能力，且要他們「生養眾多」（創世記1:28），生育成了夫妻結婚以後理所當然的事。但是生男生女、長相智力，生於哪個國家、時代和家庭卻不是父母或兒女自己能選擇的，否則重男輕女的家庭豈不都生男孩子嗎？還有那些戰火連綿國家的人民，豈不都選擇生在太平盛世和富庶的國家嗎？窮人的孩子，豈不都選擇生在王室富家嗎？詩人對上帝感歎道:「我的肺腑是祢所造的；我在母腹中，祢已覆庇我。我要稱謝祢，因我受造，奇妙可畏……我未成形的體質，祢的眼早已看見了。」（詩篇139:13-14,16）上帝「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住在全地上，並且預先定準他們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使徒行傳17:26）。無論被造被生，我們都是上帝奇妙的作品，本是上帝的寵兒。只可惜人類犯罪，一切就失去了原創的美好。

二看「生兒養女」

上帝藉著本能的母愛和父愛，把養兒育女的事交給孩子的父母，「兒女是耶和華所賜的產業；所懷的胎是祂所給的賞賜」（詩篇127:3）。這本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可惜因人類墮落受咒詛而變為艱難任務。女人有十月懷胎及生產的苦楚，男人汗流滿面才得糊口（參創世記3:16-19）。一代罪人教養另一代罪人，直等到兒女長大自立，自己也已老邁。

三看「死了」

累一輩子也就罷了，但到頭來仍要歸於塵土，無論權貴富足，都按著定命必死。死就死罷，更大的麻煩卻在「死後且有審判」（希伯來書9:27）。

三看之後，難道還不承認一個事實:人一生「所矜誇的不過是勞苦愁煩，轉眼成空，我們便如飛而去」（詩篇90:10）。用所羅門王的話說:「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人一切的勞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勞碌，有甚麼益處呢？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傳道書1:2-4）

在巴黎奧塞美術館裡，有一組四幅平面木雕畫，能很好地詮釋人生家譜。第一幅是一個女人在分娩，家人在旁歡喜迎接小生命的來臨。第二幅是那個嬰孩包著襁褓躺在床上。第三幅是一對男女擁抱，顯然那個嬰孩已長大成人結婚了。第四幅是那個人平躺著死了，妻子在旁邊哀悼。木雕畫的名稱是用德文寫的，意為:出生、存在、愛戀、死亡。這四幅畫冷酷地勾畫出人生的虛空幕景。

沒有解不開的疙瘩，沒有無鑰匙的鎖。人生的出路到底在哪裡？出路就在耶穌基督。上帝從人類犯罪之初就預備了救恩，以至讓祂的愛子耶穌基督虛己成人，在十字架上為贖世人的罪而死，又在第三天從死裡復活，將罪與死兩大問題完全解決。如果我們願意領受祂的恩情，祂就會生命冊上為我們改寫出全新的家譜。

這樣，三看之後還有第四看:就是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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