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死群」裡的勸生者

錢志群

那天，胡立明在做晚飯時，剛洗完澡的兒子來到他身邊，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打趣地說：「你一個男孩子還搞得這麼香。」有些靦腆的兒子微微一笑：「不香啊。」父親接著忙他的烹飪，兒子卻悄然出了家門。

飯菜上桌卻找不到兒子，電話不通，留言不回。突然間失聯，讓父親不知所措，到處尋找不到，只好報警。半個月後從警方得知，21歲的兒子進到一個「約死群」，只三天，就在武漢的一間出租屋內，與另外兩個年齡相仿的男孩一起燒炭自殺。

胡立明怎麼也想不出兒子為何如此輕生？悲傷中，他決定用兒子的QQ帳號潛入到那個約死群。果不其然，撲面而來的都是關於自殺的圖片、視頻以及喪樂，瀰漫的都是悲傷、失望的陰森。人們在彼此傾敘中相互催死，希望鼓足人生的最後一口勇氣。毫無疑問，他不斷地被移出那個群，但他又不斷申請新號進入群，他一定要找到兒子自殺之謎。

在群內的對話中，胡先生看到了這群人的各樣掙扎，基本上源於生活的壓力、債務的纏累、疾病的折磨、失戀的打擊、親友的歧視等等。他終於明白了，兒子自殺前也一定因為失敗而一蹶不振：大學未考上，創業受挫折。在出租房裡，他每天面對著一台電腦和一間盈利不多的網店，體重從130斤暴漲到170斤。QQ群中他對女朋友一次次的承諾，都成了他越背越重的包袱。

悲痛中他開始憐憫群內那些輕生者，他添加了其中55位為好友，單獨聯絡，堅持勸告、開解與安慰。通過他的勸說及與警方配合，20多人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長時間「泡」在約死群裡，胡立明心裡的那個傷口仍在心底隱隱作痛，他也需要被安慰。他退出了所有跟約死有關的聊天，刪除了兩個多月以來接觸的所有人。他沒有力量去拯救那些輕生者，他需要重新振作自己。

我為這位父親而難過，也由衷地敬佩他。人為甚麼會活得如此不容易，到頭來不管怎樣，都以死收場。那位父親進入的只是一個「約死群」而已，茫茫網海中，究竟有多少生死掙扎者，無人知曉。網下每天又有多少人正在走向死亡，人間，難道不正是一個無形的「約死群」？我們勸人好好地活，自己不也有意無意中等待有一天死亡的到來？

死亡話題永遠都那麼沉重，但你是否相信，在死亡來到人間的那一刻起，人類的創造者——上帝，一直都在施行拯救。祂甚至差派祂的獨生愛子主耶穌降世，進入人間這個「約死群」中，主耶穌反覆勸誡並應許我們：「復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雖然死了，也必復活；凡活著信我的人必永遠不死。你信這話嗎？」（約翰福音11:25-26）這位大能大愛的勸生者，為了永久地解決我們被死亡拘禁的難題，居然自己願意犧牲在十字架上。祂替我們贖罪而死，又從死裡復活，預備了永生。只要信祂，只要悔改，我們就能得救。當祂看到我們至死執迷不悟的頑梗時，甚至傷心地哭了。

憐憫我們的上帝差派聖靈、差派一代又一代的門徒向我們傳福音，但直到如今，願意接受主耶穌的勸生而離開「約死群」的人數仍十分有限。我們不聽勸，在「約死群」裡彼此哀憐，抱團掙扎要到幾時呢？我們為甚麼不願意出死入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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