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多敗兒?

方華

在街頭熱鬧的群眾中，有一個青年人，鬧出了一點事情。本來沒人知道他是誰；可是他和他母親，聽到電台聽眾來電的批評，和看到報章上的一些說話，不甘心被批評，就出來說話了。但是對著蜂湧而至的記者，他又不耐煩了，在記者面前對母親說粗話，當然又被一一記錄下來。

有人在報上發表感想，說「慈母」要為兒子討回公道，卻遭到兒子的粗話對待，真是「報應」。這當然是批評作母親的不對了，所謂「慈母」，也是俗語所說「慈母多敗兒」的諷刺語。我小時候常聽到大人說「慈母多敗兒」，通常是男士批評女士的用語。那時候我們聽的是「棒底出孝子」，誰人誰人被家長吊起來打等等「打的教育」。也沒有人知道甚麼叫虐兒。到自己育兒時，接觸的又是另外一套，強調要以愛培育子女，要溝通理解，萬萬不能動手打等等，價值觀念截然不同。

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稱父親「家嚴」、稱母親「家慈」，很樣板地把父母角色編排為一個是嚴厲管教的、一個是和善照顧的，從現代觀點來看，自然是很有問題。心理學、社會學的研究告訴我們，每一個孩子都需要愛，需要父母的愛心照料，才能健康成長；而教育子女，父母親要同一陣線，不可以一個鬆一個緊的兩套準則。

不過，事實上我們的確可以看到現在社會上有一些孩子，明顯是溺愛過份，缺少管教，令人很傷腦筋的。那是甚麼問題呢？我想，愛不是問題，愛得不得其法才是問題。

愛不是沒有目的的，愛是要為對方的好處著想，甚麼是好處，有價值觀念的不同。有一些孩子，好言勸戒總是不聽，總是要碰過壁、吃過苦頭，才能從經歷中明白過來，如果父母為了不讓他去吃苦，過份保護，那他永遠學不會某些東西；有時候，放手讓孩子去碰壁吃苦頭，是出於父母的愛。

從這個角度也可以稍稍明白上帝對人的愛。有人以為要凡事順境、沒有患難，才是蒙上帝賜福，所以當遇到人生挫折苦境時，就會大聲質問：上帝在哪裏？祂為甚麼這樣待我？

不少人喜歡拜神祈福，正是這種態度：「你給我甚麼甚麼，你答應我甚麼甚麼願望，成就了，我就回來用祭品酬答你。」好像與訓練狗隻沒有甚麼不同。

基督徒相信的創造主卻不同，祂的智慧遠高於受造的人類，祂知道甚麼是「好」、甚麼是「壞」，所以祂的慈愛，沒有溺縱的元素。

人間的慈父慈母，有時雖然出於愛心，但卻是做錯了，以致寵壞了或縱容了子女，不免淪為「敗兒」，但是天上的父親，卻是以正直真誠的愛來愛我們，在這種愛中，少不免有管教、有痛楚，可是卻使人活得更豐盛、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