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拆毁、重建
萧马毓华
笔者在香港出生,从幼稚园到中学都在天主教英文书院就读,香港中学会考时圣经还得了个“良”。那时我只将圣经当为一门学科,神与我并没有直接关系。因父亲决定全家搬回广州生活,我便在广州华南工学院进修土木工程。大学生涯中虽没有接受无神论思维,但也没有翻阅过圣经。其后国内“运动”频密,精神压力甚大,加上大学已知会我在毕业后大概会被派往农村搞建设,意味着我可能要在农村落户,因此心中异常焦虑愁苦。家父工作常需往返广州和上海两地,也要往北京开会,无暇顾及儿女家庭琐事。亲友各家自顾门前雪,环顾四周竟无一人能助我解困。
从国内拔出
那时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万一真的要我下乡落户怎么办?我该走还是该留?若要走,怎样才能走得成?陆续听见亲友泅渡或跑路被截回的消息,更让我倍添愁烦。那时我真是落在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处境中!除非神迹出现,否则谁能救我出生天?“神迹”?若果真的是要求助于神明,我绝不考虑什么黄大仙、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太上老君之类,因我一早认为那些是迷信。但这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吗?圣经中叙述耶稣基督行的神迹是真的吗?最后,我作了一个祷告:“耶稣基督,如果祢真是创造世界宇宙的唯一真神,请祢救我返回香港。”结果神不但让我顺利地回到了香港,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家父竟完全没有受到牵连,这在当时是绝不可能的。
在香港拆毁
回港后不久,神赐我一位基督徒丈夫,我也顺理成章受洗成为基督徒。当时我虽然受了神这么大的恩典,但对属灵事物仍不大上心,只是胡里胡涂做个不冷不热的基督徒。不单没有读经灵修,连主日崇拜也是陪太子读书,皆因外子是个颇热心的基督徒。婚后我俩从微不足道的受薪阶级,到胼手胝足创业,在工商界打拼了20年,刚自觉尚算有些成就时,却遇上了金融风暴和美国禁运。在货物积压、港币贬值、订单骤停、息高利薄等等不利因素影响下,我们不得不舍弃在香港的经营,尚幸在美国与人合伙有一盘小生意,于是举家迁往加州。现在回想,那是神对忘恩负义的我施行管教,特意将我拔出、拆毁、毁坏、倾覆(参耶31:28a),给我一个认罪悔改的机会,免得我迷陷在纸醉金迷、夜夜笙歌、衣香鬓影而实质却是尔虞我诈的所谓上流社会、花花罪恶世界中而忘却神的恩典。
在美国重建
我们是在1982年夏末秋初到达三藩市的,与人合伙的小生意公司业务一向由合伙人管控,我们无需过问,也乐得先休息一些时日,考察一下情势才决定找什么工作。外子在我们抵步后立即在三藩市华埠找到了粤语教会,但我们住在东湾小镇,距离三藩市约45分钟的车程,又常因堵车而花上个多小时。冬天雨季来临后形势更糟兼且开车危险。后由朋友介绍,参加了居所附近的恩信华人宣道会直到如今。
1983年底教会邀请中信的游宏湘牧师作退修会讲员,退修会结束时游牧师对我们发出呼召,叫我们为到中信事奉寻求神的心意。起初我们觉得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外子对圣经还算有些根底,我却是来美国后才开始追求,神怎会用我这样的人呢?但游牧师却对此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们通话,说我们时值壮年,应该重新思考人生意义,放眼在永恒事物,别再眷恋世间职务,要肩负基督徒的使命,回应神的呼召等等。我当时在想:耶稣基督给信徒的大使命是要我们传福音(参太28:19-20),先知晓谕神名下的人要荣耀颂赞神(参赛43:7, 21),这应该就是基督徒的使命吧!然而神给我个人的召命是在中信事奉吗?给外子也是同样的召命吗?说真的,我们还未到退休的年龄,又未知能否找到适应的工作,但职业与事奉是两码子的事。前者可以随时离任,后者却是一种对神承诺的委身,不可同日而语。况且我们真的够资格蒙召全时间事奉吗?我们为这事祷告了两个多月,还是犹豫不决,不知何去何从。
结果游牧师建议说假若我们还有顾虑,可以先到中信当一段日子义工,到清楚明白神的旨意时再全时间事奉。就这样,我们从1984年开始,每星期到三藩市新华埠的中信书室当三天义工。书室的门市业务十分冷清,有时一天也没有一位客人,除了总部有书籍送到要登记及上架外,其余时间都是枯坐呆等(准确地说,应是我在坐守,外子总是在午饭后便到附近蹓跶,察看其他商号营运及人流情况)。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多,在传福音的事情上可说是毫无建树,那我是否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非也,这原是神美好奇妙的作为!我在这段时期,将书室架上数以百计的书籍全部涉猎一遍。先是见证类,然后灵修类,再到查经类,最后是神学类,同时我在居所附近也参加了一些零星的神学课程。神就是如此将我建立、栽植(参耶31:28b),为我以后的服事打好基础。
其后我们在中信的事奉渐趋多元化:时任中信总干事郑果牧师于1986年将我们定位为中信义务特约同工,获授权对外代表中信,诸如参与湾区联祷会月会、为中信事工联络湾区教会,并于1988年指派笔者往纽约的华人基层福音会议作讲员等等。对内笔者是在文字、影音、本地福音探访、大陆等各项事工有需要时随时参与。外子则兼任中信经济及书室顾问。1989年中信事工开始分部门,当时罗裕康医生负责作中信本地差传部长,正式邀请本人加入配搭事奉,从此笔者专注本地差传事工,与罗医生合力在北美各州共发展了六所中信福音中心。此外每年定期开办实用个人布道培训课程,并订出本部宗旨为“宣扬福音、装备信徒、服务教会、传递异象”。1996年笔者转为受薪同工,外子仍为顾问而收象征性车马费。
2019年4月,获通知由董事会定案,将笔者擢升为中信事工专员。从此放下本地差传部工作,不需负责任何行政事务,除了仍需负责培训事宜之外,还负责拓展,可开发现有中信各部门以外的其他事工。于是笔者开始为新岗位的发展寻求神的旨意。孰料构思尚未成熟,新冠疫情突然爆发,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连早已开办了25年的实用个人布道培训课程也因居家抗疫令而遭腰斩,更遑论开展其他新事工的计划。如此束手无策、无计可施、无从问津的日子一直连续了三年。原本与我同心事奉的先夫又在数年前安息主怀,留下我孤军作战,无人商量,除了不断向神哀求,别无他法。
2022年3月底,中信董事会决议将于2022年底取消事工专员职位。会中认同笔者于2023年转职到海外差传部事奉最为合适。回顾我在中信的事奉,除了海外差传部外,其他各部门的事工我都曾经参与。目前我正处于人生最后一站,神却让我有机会在海外差传部服事,况且我与这部门的部长平素对事物观感接近,目标相符,能与他同工共事,夫复何求?愿荣耀颂赞归与三一神,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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