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為何會死於平安夜？

劉樹鵬

安徒生出生於一個貧窮的鞋匠家庭，他的父母有虔誠的信仰，這信仰也深深影響了他。安徒生一生用敬虔的筆寫童話，他的每一篇童話都有深意。

中國孩子對安徒生都很熟悉。我上小學時，課本上就有《賣火柴的小女孩》這篇課文，這個可憐女孩的死亡，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在聖誕節到來的前一天，小女孩沒有賣出一根火柴。夜幕降臨了，她又冷又餓，躲在大街上的一個角落裡，因怕爸爸打她而不敢回家。為了禦寒，小女孩擦亮了一根火柴，她覺得好像坐在一個火爐旁；她擦亮第二根火柴，看見香噴噴的烤鵝；她擦亮第三根火柴，看見掛滿蠟燭的明亮聖誕樹；她擦亮第四根火柴，已經去世的奶奶出現在亮光裡，奶奶是唯一疼愛她的人。為了留住奶奶，小女孩擦亮了所有的火柴，奶奶把她摟在溫暖的懷抱裡。她們在快樂中向上飛升，遠離地面，越飛越高，飛到那沒有寒冷，沒有飢餓，沒有痛苦的地方。

成年後，我對這篇童話忽然產生了困惑。平安夜是給人類帶來平安的夜晚，安徒生為甚麼要把小女孩的死安排在這個夜晚？後來才知道，安徒生介紹過這篇童話的寫作背景。1845年聖誕節到來之際，意大利格洛斯頓城的朋友們邀請他到那裡去過節。迎接安徒生的馬車在這個城市的街道上緩緩前行，他感受到濃濃的節日氣息。然而，就在熱鬧的街道盡頭，他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手臂上掛著一個籃子，背著個瘦弱的嬰兒，有氣無力地乞討著。不遠處，一個只有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叫賣火柴。那個小女孩的形象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回去後他情不能自抑，寫下這篇童話。

毋庸置疑，安徒生在這篇童話中有譴責的味道，賣火柴的小女孩是被冷漠殺死的。當人們以美食、彩燈、聖誕樹慶祝救主降臨的時候，若是忽略了身邊那些貧窮的人，那些可憐的孩子，這些慶祝有甚麼意義？這讓我想到一百多年前，在中國服事將近40年的美國人慕拉第因飢餓導致的營養不良，正是死於平安夜。

1840年慕拉第（Lottie Moon）出生於佛蒙特州一個富有的種植園家庭。她接受了最好的教育，是美國南方最早的女碩士。1873年12月，慕拉第來到中國山東登州。那是北方饑荒最嚴重的一年，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餓死在街頭。慕拉第傾其所有幫助災民，而且決定留下來服侍他們，與中國人同受甘苦。數十年時間裡，慕拉第從美國籌集錢款，救濟當地的民眾，還創辦了女子小學、慕貞中學、育英女子中學等多所學校。

1912年登州再一次發生饑荒，慕拉第用完了所有的積蓄，拿出了身上最後一元錢。由於長期飢餓，她的健康受到嚴重損害，體重只有22.5公斤，人們不得不把她送上回國的船隻。經過日本神戶港時，慕拉第離開人世，安息主懷，此時正是當年的平安夜。天上的星星灑下明亮的光輝，映在慕拉第安詳的臉上。

慕拉第的愛是從哪裡來的？「這愛是從清潔的心和無虧的良心，無偽的信心生出來的。」（提摩太前書1:5）「因為上帝就是愛。」（約翰一書4:8）上帝是真愛的源頭。

當然，《賣火柴的小女孩》這篇童話除了要喚醒人們的愛心之外，還有更深的意義。儘管這個孩子沒有人疼愛，在街道角落裡以火柴禦寒，但她的心裡卻有一個溫暖的國度，使她充滿愛和盼望。當第二天清晨，人們為這個手裡握著燒剩的火柴梗已死去的小女孩而流淚時，沒有人知道她見到了多麼美的景象。她看似死了，卻獲得全新的生命。

懷著愛和盼望死去的人，與心灰意冷死去的人，在外表上看也許很相似，但如果這個小女孩和作者一樣是信耶穌的基督徒，最終的歸宿一定不同。「平安夜，聖善夜，萬暗中，光華射……。」是平安夜經久不衰的美妙旋律，更是向世人一次次的呼喚。兩千多年前，因為來到人間的那顆星主耶穌，讓死蔭幽谷的人們見到了大光。聖誕節的真正主角不是聖誕老人，而是藉童女馬利亞降生於馬槽的耶穌。祂是一位從死裡復活的上帝，信祂的，祂就赦罪並賜永生，祂的家也就是接納信者的天堂。聖經裡千呼萬喚這個福音：「上帝愛世人，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祂的，不致滅亡，反得永生。」（約翰福音3:16）凡仰望主耶穌的人，即使遭遇再艱難的環境，即使被奪走肉身的生命，也會擁有奪不走的平安和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