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話為何那麼難？

錢志群

很少兒童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故事中牧羊的小孩一次又一次撒謊愚弄人，讓大人跑來又沒趕到狼，最後狼真的來了；因為再沒人信他，就沒有人來幫忙他。我小時雖然喜歡這個故事，但是自小到大也沒少撒過謊。到當了爸爸時，又開始講給兒女們聽，反复教他們不能撒謊的道理。

我剛懂事時，正當「政治掛帥」的年代，當時中國的二號人物林彪，就有一個大言不慚的為人座右銘：「不說假話就辦不成大事。」為了個人的野心，他發起偌大的中國都呼一號人物毛澤東：「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是一個公開的大謊話，連毛澤東自己也知道完全是「拍馬屁」；但他並不阻止，因為這謊言悅耳又悅心。

中國「文化大革命」結束了，毛澤東和林彪也早已不在了，那句「不說假話就辦不成大事」的真話也被批了一陣子，但謊言並沒有也不可能隨之結束。進入市場經濟時代，錢成了撬動一切的槓桿。為了利益，人們的良心更是被賄賂，謊言成了騙錢、騙權、騙名、騙色的最流行、最有效，也是最低成本的手段。謠言、奉承、吹牛、藉口、欺騙、隱瞞、講大話、唱高調、搞形式等，成了司空見慣的謊言衍生品，成為我們追求私利、掩蓋錯事的一種本能手法。難怪中國政協常委張維慶，在今年初中國人民政治協商大會上，有這樣的感歎：「當高官二十年，覺得講真話越來越難！」這句話成為今年全國「兩會」（政治協商大會和人民代表大會）上的一大焦點，媒體也藉機炒作。我不相信他們有誰從沒撒過謊，只不過當謊言變成一種社會痼疾時，良心尚未泯滅的人們便會感到沮喪和心痛。

謊言似乎是人血液裡流淌的一種基因成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翻開中國歷史，眾多流傳不衰的戰爭和權力角鬥故事裡，謊言成了計謀和智慧的代名詞。再看看外國，最近英國市場調查公司One Poll訪問四千三百名英國成年人，結果顯示，英國民眾平均每天撒謊四次，平均每人每年撒謊次數近一千五百次。人人都希望別人說真話；可是人人都會說假話。說自己從不說謊的人，本身就是說謊者。

為甚麼人人都會撒謊？直到我信了主耶穌，才從聖經裡找到了它的癥結所在。原來撒但是撒謊之父。撒但藉著蛇，引誘始祖夏娃偷吃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時，用的就是謊話。蛇故意篡改上帝的誡命來誤導夏娃：「上帝豈是真說，不許你們吃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嗎？」（創世記三1）其實，上帝是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吃，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創世記二16至17）蛇卻將其改為「所有樹上的果子」不能吃。這一改就是要混淆是非，破壞上帝誡命的嚴肅性，讓人錯覺上帝的誡命不盡合理。然後蛇對夏娃說：吃了那果，「你們不一定死」（創世記三4）；於是使夏娃產生了不應有的僥倖心理，吃下那果，又讓亞當吃了。從此，人落入罪中，「一出母胎，就與上帝疏遠；一離母腹，便走錯路，說謊話。」（詩篇五十八3）

撒謊為人所厭惡，更為上帝所咒詛。祂要求我們棄絕謊言：「你們的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若再多說，就是出於那惡者（撒但）。」（馬太福音五37）

不說謊，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難！靠人自己的力量永遠辦不到；但是任何鎖都應有開它的鑰匙，撒但的伎倆只有靠上帝來對付。上帝將祂的獨生子主耶穌藉著童女道成肉身，在祂完全的人性中有完美的神性，祂雖然也活在處處都是撒謊的環境中；但祂一生從未說過一句謊話。直到上十字架前，無罪的祂受有罪的人審判、追問祂神子身份時，仍毫不畏死，坦然承認。祂在十字架上流的血能塗抹我們的罪，祂的死而復活，讓我們在世上的無望變成希望和盼望。

人活在世上，有時講真話的確很難，甚至會遇到麻煩；但如果我們能信靠從死裡復活的主，聖靈就會讓我們對謊言漸漸敏感，減少假話，撒了謊也常有自責。謊言少了，謊言下掩蓋的錯事、壞事也會減少。除此之外，我們找不到任何對付謊言的根本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