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中,上帝在哪裡?
單慧珠/張宇理
單慧珠
她說:「我是個活死人。」
有一天,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倒臥在客廳的地上不能動彈,家人圍著她,以為她已死,唯獨她清楚自己還未死,拚命掙扎,竭盡所能想告訴家人,她還活著,無奈連說一個「活」字的力氣也沒有。
一年前,我倆相約一起作例行全身檢查,兩人皆一切「正常」,因此大嚼一餐以慶賀,並約定往後一年一次,但願年年「正常」。
半年前,她來傳真告訴我,她得了肺癌,且已是第三期。從來不抽煙的她,丈夫是醫生,自己是教師,每個禮拜天帶著十五歲的兒子與十三歲的女兒上教堂。平日相當注重健康營養,難得生大病;忽然面對排山倒海的生命威脅及不足為外人道的化療折騰。身體之脆弱,連為兒子釘妥一粒鈕扣為例,亦已消耗了她一天的精力;體力狀態最佳時,亦只不過能好好地寫完一封信,表達她心靈的苦澀與掙扎。她是一個讀歷史的文化人,文化人的弊病就是愛思考,一旦面對災難,思維更活躍。她常對自己說:「一天的憂慮,一天當就夠了。」但沒用,她的憂慮豈止一天,包括了死後的無數天。理性與感性失了平衡,但多了自我不滿與責備。她每天僅有的精力,就這樣花在糾纏不清的自我矛盾裡。偶而她又強調說:「我知道這是一次考驗,考驗我是否能全心全意地順服與交托上帝。」
彷彿是找到了答案,無奈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天上那一個又豈及得地上那三個?縱使談起天上時仍一臉神聖敬畏,但談起地上時,三句還未說完,就已淚流滿臉。情感是很自然的事情,它與理性無關,無從自欺。坦白承認愛地上多於愛天上又怎樣,只是當事人對自己的期望頗高,過不了自己就是過不了。遂問她:「精力有限,生命無常,難道還要斤斤計較自己是否一個一流的基督徒?就算要計較,也不是此時此刻吧!」
她沒有吭聲,要承認自己原來非一流基督徒,要承認自己「原來如此而已」,仍需要勇氣吧!對一個沒有信仰的我來說:「愛就是愛,只有多少之分,沒有該與不該。」
她仍不吭聲,也許心已千千結,也許無信仰與有信仰在這結上難交流。正如我不是癌症病人,病人內心的無奈荒涼,健康的人焉能分擔?遂為她尋找一些病人互助小組,希望藉著電話互相交流分擔。無奈肺癌病人,一般是老年人,終於找到一個比她還年青,但已經歷了化療電療再化療。面對一次化療早已五內翻騰,聽後人更虛弱,彷彿重重一拳,被人狠狠在胸口竭力打一下,喘不過氣。戰癌之路倒底有多遠?要走多久?有終點站嗎?還是遙遙無期,從此有計時炸彈伴我同行?遂對丈夫交代了再娶之事,亦分別問兩個孩子,可有對媽媽的離去想過準備過?十五歲的好兒子其實早已想過這問題,亦找到了可圈可點的回答:「媽,我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適應。」感情、理智兼顧又濃且平衡,叫做母親的心喜又心悲,這麼美好的少年人,豈止難捨難離……。
妹妹雖然只比哥哥小兩歲,不一樣的人就是不一樣。母親的話剛問完,她已充滿了煩躁不耐的語氣,硬邦邦的回答:「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我不願想。」有些人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面對不想面對的事。也許她心裡的感覺又亂又複雜,既不知怎麼表達,唯有選擇逃避最方便。但母女情卻因此無法交流溝通。孩子的生命剛開始踏入春天,理想在前面等著,生生不息,作父母的不必太操心。唯獨常伴身邊那另一半,少了一個同行快廿年的伴侶,個中滋味也值得牽掛操心。
一間屋兩棟樑,一棟暫倒臥在地,另一棟不能撐也得撐。一切以病人的意願為意願地過日子,病人有權利隨時哭泣,憤怒,低落,病人的另一半只能相應地作適當的回應,但絕不包括任何情緒。雖然是個醫生,但醫生也是人,何況他比一般丈夫懂得更多,也就等於還要學習「如何適當隱瞞」。他的神韻裡有「憂心」,但沒有「憂怨」,這樣的男人哪兒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難道已被判是一場夢嗎?同甘共苦相伴到老,縱使千言萬語,如今已無言。看他保持著固有的穩重與體貼,偶而見他獨坐一隅,問他想甚麼?他總是說:「不必要想的事,我都不會去想它,於事無補,又浪費精力,何苦。」這樣的一個男人更難離難捨……淚又來了,一大顆,一大顆,停不了。
「既然如此,為甚麼不好好運用僅餘的精力,為心愛的人減輕心頭的負擔?」她聽進了,眼裡透出光釆,告訴我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只要不嘔吐厲害,一有時間讓丈夫陪著「遊車河」。無論東西南北,小小的空間裡只屬於你們倆;無論外面有多紛亂,車廂裡的兩個人,不必說話,只要一隻手握著另一隻手,對著山,愛比山高;對著海,情比海深。假如這是最後一段生命,那麼你們倆正處於片刻永恆裡。有一天若妳離去,也留下了美好的回憶。總比妳走後,他深深遺憾,在妳最後的日子裡,居然沒有能力帶給妳值得安慰的時光。
張宇理
編輯部轉來單慧珠的文章,我覺得很真切,直勾起人們心底裡普遍的直覺感受:你看,好人也遭遇患難。她還是個基督徒哩!可見虔誠信耶穌也沒有用,不信的倒平安無事。你看,基督徒也有災難,也和非基督徒一樣得自己面對,自己設法解決,開解自己。沒有神蹟。上帝在哪裡呢?在祂忠實的信徒最痛苦、最需要祂的時刻,祂在哪裡?怎不前來相助?相信耶穌有甚麼好處?平日裡道理講得頭頭是道,言之鑿鑿,叫人五體投地,可是等到災難一來,就好像信了個空似的,彷彿以往一直都在自欺。現實難處無法解決,上帝不搭救。患絕症等死的,仍患絕症等死;家破人亡的,仍家破人亡。心裡許多苦悶不知向誰申訴,向誰求助?信耶穌無補於事。此時倒成了壓力,善意惡意的都來說你:要有信心啊!你是基督徒哩!應該相信上帝,凡事交託。所有的事,都經上帝許可,才會發生。凡上帝許可的,都是好事。你應當凡事謝恩,凡事喜樂。哭哭啼啼一定是信心有問題。你愛人過於愛上帝……。霎時間,身陷苦難的基督徒,就像約伯,被朋友用言語打入更痛苦的深淵。有些膽子小、不敢反抗的,怕遭人圍剿,就裝作很有信心的樣子,不敢流淚,壓抑傷心。不過有些人膽子很大,壓力越大,反抗力越大,他們反叛,對上帝失望,憤怒。覺得怎麼上帝不肯相助?怎麼容這些事發生?他們也對基督徒憤怒,對基督教失望,覺得基督教不合情理,沒有幫助,反倒成了枷鎖。他們要擺脫枷鎖,離開上帝。許多人就是這樣對上帝失望。
這是基督徒的噩夢——倘若我們不認識上帝,我們真應當恐慌;倘若我們的信仰就是這樣,現在不是面子問題,我們當有勇氣面對事實,不然就要如保羅所說的,「比眾人更可憐」(哥林前書十五19)。
但是,如果這種普遍的直覺,只是一種未經思考的錯覺呢?
我分三方面跟大家思考:
第一,基督徒患上絕症或陷在苦難中時,是否也和非基督徒一般無奈,痛苦,和無助?
首先,我們必須明白,基督徒和非基督徒一般是人。要活下去,我們也得呼吸,喝水,吃東西,和非基督徒一樣。我們求學做事,一樣得用功奮鬥。做錯了事一樣會自吃苦果。受傷後一樣會痛。上帝給我們用以自衛的「害怕」和「痛苦」本能,並沒有因為我們相信耶穌,而變得麻木。上帝將永遠放在人心裡(傳道書三11),人有求生意志,願望不朽,我們也一樣想趨吉避凶。一樣不想患癌症。患上絕症後,一樣會難過憂愁。對著無法扭轉的天災人禍,我們一樣覺得渺小、無奈、無助。「因為受造之物服在虛空之下,不是自己願意,乃是因那叫他如此的。但受造之物仍然指望脫離敗壞的轄制,得享上帝兒女自由的榮耀。我們知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歎息勞苦,直到如今。不但如此,就是我們這有聖靈初結果子的,也是自己心裡歎息,等候得兒子的名分,乃是我們的身體得贖。」(羅馬書八20至23)
基督徒並不麻木,也不是超人。基督徒也病,也痛,也死。
這樣,基督徒和非基督徒有甚麼分別呢?大有分別。我們的身分改變,不再是罪的奴僕。我們是上帝的兒女。我們知道,人生的終點是回到上帝那裡。上帝是我們的歸宿,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的人生遂有了方向。我們知道通往上帝的路怎麼走。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約翰福音十四6)。上帝的話是我們腳前的燈,路上的光。我們不致失迷徬徨。我們基本上知道在世當怎麼做人處事,怎樣可以蒙上帝賜福,並怎樣成為別人的祝福。
不錯,我們會遇見苦難,這個我們已有了心理準備,不值得大驚小怪(彼得前書四12)。我們只不過和所有的人一樣,既生在塵世上,又染上了許多錯誤的思想、觀念及情緒反應。因為我們和別人一樣有自衛本能,覺痛,害怕,會為明天計劃,所以也習慣和別人一樣,未經深思,便立刻反應。但不一樣的是,我們心底裡其實知道,我們是有盼望,有出路的。我們知道痛苦、患難、疾病、死亡,都不是恆久永遠的狀態。它們只是人生一些必經的路程,一些可以度過的關口。苦難在上帝的手中,可以變為祝福。我們生命因苦難得以煉淨。苦難讓我們認識自己,讓我們知道自己的信心是否經得起苦難衝擊,我們是否看重上帝的義,更甚於平安意順。如果不是,我們還有機會修正。
誠然,我們的內心有許多掙扎,不斷反覆,時而憂愁,時而喜樂,時而充滿信心,時而失望灰心,但我們知道,我們不是自我矛盾的在原地打滾,我們只是因為路難行,所以掙扎著向前向上。掙扎雖苦,卻是成長過程必經的階段。走過這一段路,我們更接近上帝。隨著人世生命的流逝,我們一天天靠近我們的主。「所以我們不喪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哥林多後書四16)。我們的人生充滿希望,前景一片光明。
第二,是否我們遇難時,上帝便消失影蹤,讓我們和不信上帝的人一般無奈無助?信耶穌是否無補於事?
人人遇難都希望有仙人搭救,神蹟出現,立時逢凶化吉——大概這些橋段,是我們人類小小腦袋所能想像的最好的方法。所以我們認為上帝也當如此方合情理,正如我們看小說的所謂精彩情節,不外如此。但是上帝的意念﹐不同我們的意念,祂的道路,高過我們的道路(以賽亞書五十五9),一般來說,上帝對許多事都似乎不插手。祂不是有求必應。祂不聽指揮。上帝做事有祂自己的方式。祂設立了許多律管理我們,我們伏在這些律以下。祂不常為我們打破規律。但祂說,遵行祂的話做人處事,我們便會蒙福,而且成為別人的祝福。有些律我們明白,有些律我們不知,許多一知半解。就好像生命的律、一件事情發展和演變的過程,時間都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嬰孩須在母腹中懷胎九月;一粒小小種子埋在地裡,必須等到各方面條件成熟,時候到了,才會裂土而出,長成大樹,開花結實;邪惡勢力的消長,正義的伸張,也有一定時間,不是立刻得著解決。我們不明白為甚麼要如此,不知道為甚麼需得經過這麼悠長曲折的歲月,而在其間,又死傷了這許多人,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侵略國都神奇地由勝轉敗;無神論思想與不合上帝誡命的作風行為,都腐化侵蝕毀滅它的忠實信徒。邪不勝正,經不起時間考驗。或者你說,這有何稀奇,任何一個政權、國家、社會、團體,甚至教會,都會被時間的洪流沖逝。但奇怪的是,都是在腐化,離開上帝的律,離開天理的規律中消亡,不是在遵行天理中覆亡(個人人世生命不長,所以看來不盡相同,但從永世的時空來說,原則相仿)。上帝公義的顯明需要時間。不是用我們想像的方式。在許多苦難中,上帝好像不在。我們看不見上帝——當約瑟被哥哥們出賣,在埃及做奴隸,被女主人誣陷,含冤莫白,鎯鐺入獄,整整的十三年中,全世界都遺忘他時,上帝在哪裡?當以色列人在埃及為奴四百年,受盡欺淩,男嬰一生下來就被殺,上帝在哪裡?當虔誠忠心善良的聖徒殉道時,上帝在哪裡?當耶穌被釘,掛在十字架上時,他問了一個我們在苦難中最常問的問題:「我的神,我的神,為甚麼離棄我?」神子耶穌的苦難,就是人類苦難的最佳答案和詮釋:
一、苦難是不能免的。神子臨世,也得受苦。世上有苦難實在是逃避不了,有不公平的事。
二、人的罪孽越深,世界的苦難越重。無罪神子也因人的罪受苦被殺。
三、上帝解決苦難的方法,不如我們所想像的,神子並沒有從十字架上下來。
他死在十字架上。上帝好像失敗了。我們在痛苦中,看不見希望,看不見上帝。
四、但是上帝在。祂掌管一切。當洪水泛濫的時候,當災難沒頂時,當我們看不見上帝時,祂在。
五、等到上帝所定的時候來到,整個局勢便要顛倒。上帝要用祂的方法顯出大能,邪惡的勢力忽然潰敗,上帝使咒詛變成祝福,死亡被生命吞滅。
至於上帝用甚麼方法幫助我們呢?祂怎麼與我們同在?我們不得而知。就像約瑟,在他為奴之時,在他蒙冤入獄時,聖經不住說,「上帝與他同在」。怎麼「同在」還那麼不如意嗎?怎麼「有上帝同在」,「上帝賜福」,不應萬事順利,稱心如意嗎?我們不能明白。因為:「深哉,上帝豐富的智慧和知識。祂的判斷,何其難測,祂的蹤蹟,何其難尋;誰知道主的心,誰作過祂的謀士呢?」(羅馬書十一33)上帝不用我們指教祂怎麼做。我們雖然主意極多,又自以為聰明,其實卻不聰明。上帝比我們聰明。祂比我們良善。和祂相比,我們只是虛無,不及虛無,只是虛空(以賽亞書四十17)。因此,我們願意學習,願意揣摩,願意適應。就像我們學習認識大自然,適應大自然,遷就大自然,而不可能叫大自然遷就我們一樣。我們的責任是相信,順服上帝,照著祂的話過活,不離不棄。我們相信祂在,祂解決問題,我們的冤屈有一天必得伸雪;我們的苦難有一天要化為祝福;生命吞滅死亡。信耶穌不但解決問題,而且深入,用更多更好的方法,解決所有問題。我們不是可憐兮兮的須獨個兒自開自解。上帝會把腐朽化為神奇。不過是在祂的時候。
第三,基督徒是否不能傷心,不能哭,不能愛,不能捨不得家人,否則便是沒有信心,便是不愛上帝,不是一流的基督徒?信耶穌是否徒添我們許多無形的壓力?上帝是否對我們有許多不合情理的要求?
當我們強調信心、喜樂、盼望和愛上帝時,有幾段經文值得我們參考:
一、當馬大、馬利亞兩姐妹的弟弟拉撒路死了時,她們都很悲傷。(約翰福音十一33至35)記載:耶穌看見馬利亞哭,並看見與她同來的猶太人也哭,就心裡悲歎,又甚憂愁,便說,你們把他安放在哪裡?他們回答說請主來看。耶穌哭了。耶穌並沒有責備他們。當耶穌看見拿因城寡婦哭她死去的獨子時,耶穌就憐憫她,不是責備她。(路加福音七13)
二、當約伯被魔鬼攻擊,家破人亡,從腳掌到頭頂生毒瘡,他痛苦極了,咒詛自己的生日,情願沒生下來。他說:「全能者的箭射入我的身,其毒我的靈喝盡了。上帝的驚嚇擺陣攻擊我。」「我有甚麼氣力使我等候,我有甚麼結局使我忍耐?」「我厭煩我的性命,必由著自己述說我的哀情。因心裡苦惱我要說話。對神說,不要定我有罪,要指示我。你為何與我爭辯?你手所造的,你又欺壓又藐視,卻光照惡人的計謀。這事你以為美麼?」(約伯記三11,六4,11,十1至3)他的說話,他三個敬畏上帝的朋友聽了,都責備他。但上帝沒責備他。反責備他三個朋友說:「誰用無知的言語,使我的旨意暗昧不明?」「你們議論我,不如我的僕人約伯說的是」(約伯卅八1,四十二7)。這叫人很吃驚,因為三個朋友為上帝說了很多好話,句句真理,怎麼反被責備呢?顯然他們所了解的不是全面。敬畏上帝,不犯罪,這方面固不能妥協,但上帝滿有憐憫,祂容許我們哭,容許我們傷心,容許我們訴苦。祂說,「我喜愛憐恤,不喜愛祭祀。喜愛認識神,勝於燔祭」(何西亞書六6)。上帝沒有對我們有不合情理的要求。不合情理的壓力是來自人。
三、當耶穌在客西馬尼園禱告時,聖經記載他「就憂愁起來,極其難過」(馬太福音廿六37)。馬可福音(十四33至36)說:他就驚恐起來,極其難過。對門徒說,「我心裡甚是憂傷,幾乎要死。」(路加福音廿二44)說:「耶穌極其傷痛,禱告更加懇切,汗珠如大血點,滴在地上。」(希伯來書五7)說:「基督在肉體的時候,大聲哀哭,流淚禱告,懇求那能救他免死的主……。」由此可見,悲哀、恐懼、傷痛、慟哭,並不等於沒有信心,不會使人成為一個次等的基督徒。基督悲傷,流淚,反讓他更了解我們,成為慈悲忠信的大祭司,「因我們的大祭司,並非不能體恤我們的軟弱,他也曾凡事受過試探,與我們一樣。只是他沒有犯罪。所以我們只管坦然無懼的,來到施恩的寶座前,為要得憐恤,蒙恩惠,作隨時的幫助」(希伯來書四15至16)。請注意一句,「只是他沒有犯罪。」悲傷痛苦並不等於,也不需要不信、犯罪離開上帝。信心不是不痛不哭不悲,而是怎麼痛苦,仍順服上帝。就像耶穌在客西馬尼園流淚的禱告:「父阿,倘若可行,求你叫這杯離開我,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馬太福音廿六39)順服才是信心最高的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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