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情懷

蔚藍

人們說起故鄉，不外乎一個「情」字。土生土長，大街小巷，民俗風情，鄉親鄉音，這些是一輩子的跟隨。故鄉是人走向遠方的起點。

不過，我的故鄉情愫像是一幅拼圖，出生與成長的歲月中輾轉過北京、上海、唐山、峨眉、成都等地。故鄉拼圖上的每一處記憶都依舊濃得抹不去，那山，那水，那明月以及那鄉親都使人難以忘懷。值得一提的是，幼時的我隨大學任教的父母從北方的唐山搬到四川峨眉山下，山上山下的景色極美，四季皆景。小時候印象最深的是那些進山燒香的朝聖客，風塵僕僕，遠道而來，一進名山牌坊，就幾步一叩首，直拜到山腳下的報國寺。那時候我家住在名山大道的路旁，從陽台上看下去，這一人潮場景頗為壯觀，給我幼小的心靈大大的震撼。這些人在幹甚麼？為甚麼拜得如此虔誠，菩薩真的能保佑他們嗎？為此我還特別到寺廟中把大大小小的菩薩都仔細看了個遍，在我小腦袋裡只覺得那些拜佛的人很可憐，很迷信。

夏天夜晚的窗外，知了喳喳叫著，田間一片蛙鳴，頭上皓月當空，繁星閃爍。小小年紀的我抬頭遐想，星星數不清，天外的天是甚麼呢？我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多少年後，我才知道宇宙萬物都有一位創造者，繁星皓月，乃是上帝奇妙作為的一個見證。難怪詩人感歎：「我觀看祢指頭所造的天，並祢所陳設的月亮星宿，便說：人算甚麼，祢竟顧念他！世人算甚麼，祢竟眷顧他！」（詩篇8:3-4）上帝的話解答了我幼年的疑問。

兩年前我回國探親，返鄉尋找幼年的記憶。離開了30年，昔日名山大道旁邊的宿舍樓已無蹤影，大道變成了餐飲一條街，遊客絡繹不絕，十分熱鬧。當初家門前的那條小溪，還依稀掩映在一片綠色灌木叢中。我只能面對涓涓溪水，想像著當年在溪邊與小朋友們捉魚蝦和嬉戲的情景。

我將那段情愫放回到故鄉的拼圖中，珍藏起來。雖然每逢佳節倍思親，不過如今的思念已非同以往。舉頭望明月的感傷化為對上帝之創造大能的敬拜和讚歎，低頭思故鄉的鄉愁化為不住的禱告和仰望，以此寄託我心中抹不去的思鄉情，願上帝的恩惠普澤四方。最感恩的是作為基督徒，我有一個更美的家鄉，就是天上的家鄉，永遠的家鄉。那裡是此生嚮往之地，將來最終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