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一百分

方華

你也許考過數學100分—很多人考過，但你有沒有考過作文100分？甚至有沒有聽說過有人作文得過100分？

小學六年，中學六年，測驗考試無數，也得過不少100分，尤其數理科，只要都答對了就會得滿分。不過，作文是另一回事，評分一般在60至75分之間，我算是表現不錯的學生，中三年級有一篇抒情記事文還得到老師硃批︰壓卷之作！不過好像也是打了70多分。我們那時候的同學都同意，作文是創作嘛，創作哪有可能得滿分。只是，在各科目加起來計算總成績時，作文科成績對整體影響不大，重視評分的同學不免有點不滿。

中學六年級的中文老師是全校資格最高的老師，只教中六的學生，大家尊稱他為莫公。第二個星期，所有同學都遭遇「文化震盪」，作文卷發下來，有低至30分的，有高至80-90分的。這一下大家都茫然了，作文不及格？還要不及格到這個地步？真是聞所未聞。後來莫公還連續兩次給我們同一個作文題目，分別指定寫抒情文和描寫文，抒情文大家都通過了，但是描寫文卻有不少人不及格。莫公說，描寫就得要描寫，不及格的人都是因為沒有去描寫。莫公的鐵腕讓我學到了以前沒有學過的東西。

大學畢業以後，我也當過幾年教師。到了批改學生的作文習作時，從前在學的影響全面發揮，我常常很認真地考慮某一篇作文應該是65分還是68分。（我以為分別很大！）第二年我參與了一項較實驗性的課程，上司是理學博士，有一次談及作文評分，他問我作文可不可以評100分，我說當然不可以，哪有作文可以取得滿分，沒有可能十全十美的啦。他笑笑說，我認為理論上作文也是有100分的，而且老師也應該有這個觀念。我當時只覺得他不懂文科。

後來我明白是自己不懂教育。我想起莫公的評卷，他可以給一篇作文打90分，顯然是有100分的存在；而體裁不合，可以評至20分。當時向來不重視作文的同學都明白到這一卷不是混混過去的，是有明顯指標的東西。

原來人生也如作文。一般人以為大家都差不多，又或者是大家都不夠好，五十步笑百步；你得70分，我得65分，100分是不存在的，只有很壞的才是不及格。原來卻並不如此，在個別的獨特條件下，我們可以評100分，也可能不及格。

在至善的上帝面前，我們都是不及格的；但上帝因耶穌基督的緣故給我們生命100分，即是說，可以在祂裡面有新的生命。只是在現實生活裡，我們就如作文卷，要按你的學習和努力去爭取100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評分起點，也許有人以前生活一團糟，不會達到社會所謂的「成功」，但上帝看見他行為的改變，就慷慨地給他100分。至於有些成功人士，上帝卻看他毫無憐憫的心，與他得到的恩惠並不相稱，就給他評了不及格。100分不是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