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正確的人

方華

我看花生漫畫上的一則故事，說重演這小孩第一天上學回來告訴姊姊，當老師進入課室時，為了表示對老師的尊敬，他起立迎接，並說聲「老師早」。然後回頭一看，課室中只有他一個人站著，於是趕緊坐下，看見老師看著他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就在這時，一個粉筆擦打中我的後腦。」

漫畫通常很有時代感。我唸書的時候，即使在大學，老師進來，學生都會起立致意。今天的課堂裡，老師走進來，把東西放到教桌上，自顧自就講起來，沒有人迎迓，老師也不抱任何期望。世道如此，只是如果你堅持做正確的事，不期望嘉許，可能得到的卻是懲罰。如果你讀寓言，也許會講及好人有好報；漫畫則告訴你現實生活的面貌。

中國古代有「曲突徙薪」的故事。一人見他的鄰居灶頭煙囪是直的，下面又堆放了柴薪，就勸對方該把煙囪改為彎的，並搬走柴草，以防火患。主人聽了並沒回應。某天，他家失火，不少人來幫忙救火，弄得臉面黧黑。主人為酬謝他們，設宴款待，請他們坐上賓之座；至於那曾叫他預防的人，卻給撂在一旁。

國際間也是這樣，和平講理的被人欺侮；那些流氓行為倒佔了便宜。勤懇種植的要捱餓；剝削壓榨的卻逍遙快活。仗義執言十分危險，很可能讓自己身陷險境。

人總不喜歡被人指出過錯，要不強辭奪理，要不抹黑對方為別有用心、是逼害者，特別在道德議題上，更是不容進言。問題是，即使會被批評攻擊，也還是有人不顧後果，講出真相，直言不諱。

古代猶太也有這類人物，專講君王以至百姓不喜歡聽的話，指出他們的過錯，宣佈他們會面對的厄運，這些人叫先知。先知傳達上帝說的話，列陳罪惡，預告審判，這當然是很危險的行為，因此有不少先知被害。司提反告訴猶太人，說他們經常殺害先知。

先知看到的是另一種歷史規則，當國家好像興盛，忙於外交活動，要與當代強國埃及或敘利亞結盟時，先知卻看到衰敗的跡象，提出警告。也許，今天的國家更需要先知；然而，你不難明白，先知的確不太受歡迎。他們敢於唱反調，勇於指出浮華下面的朽壞，即使生命因此受威脅，也絕不退縮。他們做正確的事，明知會受到懲罰，也要聽從上帝，忠於上帝，世人的威嚇逼害只在其次。

人非膽大就必是好漢，真正的勇氣是來自絕對的真理，所以不少先知原本只是一介平民，只因為上帝的揀選而站出來。堅持本身沒有特別意義，堅持真理才有意義，那是懲罰嚇不走的。今天的社會需要先知；然而我們要自問，真知道甚麼是正確嗎？我們真認識真理之主嗎？

如果是上帝的吩咐，那就當仁不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