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世紀的海盜

方華

二○○八年十月，英國皇家國際問題研究所發表一份報告，指全球海盜市場贖金額在一千五百萬至三千萬美元之間，估計二○○八年全年，索馬里海盜已獲得上千萬美元的贖金。這份報告用上市場一詞，除了是研究用語，看看金額之大，堪稱大生意、大買賣，而且牽涉全球貿易，的確是一個市場。

當今最厲害的索馬里海盜，出沒非洲東部非洲之角以外海域亞丁灣與印度洋一帶。亞丁灣是蘇伊士運河航線必經海域，各國貨輪巨舶都要取道其間，所以索馬里海盜猖獗起來，很多國家都受到影響。索馬里海盜往往手持厲害的重型機槍甚至火箭彈，乘快艇襲擊貨輪，快速登船後制服船員，挾持船隻駛往索馬里海盜的根據地。船公司為了船員的生命，和高昂的輪船及貨物價值，只得乖乖繳付贖金。本文寫作前不久，二○○九年的八月，就有一艘意大利拖船在付出四百萬美元贖金後獲釋；另一艘德國貨櫃輪船則付了二百七十萬美元，兩艘船隻都已被挾持了四個月。

索馬里海盜的出現，卻是早於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由於索馬里內戰不斷，形成軍閥割據的現狀，國家陷入無政府狀態，經濟不進反退，人民生活困苦，武器卻遍地流行。由於沒有有效的政府管治，海域全無保護，其他國家的漁船進入該國海域捕魚，也有船隻來傾倒垃圾廢料，當地漁民生計無著，海盜開始出現。海盜得到了贖金後，買入輕巧俐落的快艇和更多武器，勢力日漸壯大，成為海盜集團。

二○○八年十月，索馬里海盜劫持了一艘卅一萬八千噸，可載二百萬桶原油的巨無霸油輪，令全球震驚。另一矚目事件，是二○○九年四月，索馬里海盜襲擊載運救援物資的美國貨輪，遭船員徒手奪回貨輪控制權；但美籍船長被四名海盜挾持在一艘救生艇上。後來美國政府出動海軍精英海豹突擊隊成功救出船長，擊斃三名海盜，俘虜餘下一名海盜，將他送上紐約法庭受審。

根據國際商會轄下的國際海事局資料，二○○八年全球共發生近三百宗海盜事件，其中一百餘宗涉及索馬里。而二○○九年首季海盜事件已逾一百宗，較去年增加近一倍。這兩、三年來，很多國家派出了海軍船艦到東非海面保護商船，也有不少商業機構提供保安服務，雖有成功例子，但未能對海盜造成阻嚇。

自古以來，盜賊一直存在。以索馬里海盜來說，他們生於無法無天的亂世，貧無立錐，年輕人視當海盜為脫貧致富的捷徑。好像在紐約受審的那名海盜，就只有十九歲。他們的國家弄到今天如此地步，固然因為部落衝突、領袖貪腐；但國際政治利益和軍火買賣利益集團，都有一定的「貢獻」。人民鋌而走險，為害國際，可說是人類大家庭的哀歌。國際事件錯綜複雜，但人的罪惡卻是昭然。為利益加害於人，往往引出更多的罪惡。無辜的人受害，但他們也會變成施害的人。罪惡在循環中牽涉越來越多的人，正如聖經所言，沒有義人，連一個也沒有。解決罪惡的問題，從來都不能單靠懲罰和武力。耶穌解決人類的罪惡問題，是親自來世上為人類犧牲。我曾聽到一位國際救援機構的負責人說，當他看見索馬里的兒童把玩槍械如同把玩玩具，他決心要盡力服事這些兒童，改變他們的命運。這正是以善勝惡之道。絕對的善，要勝過糾纏人類的惡，對個人、對國家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