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牛蛙齊唱

方華

有一個信徒特地跑到寧謐的湖畔小屋靜修，晚上他禁食禱告的時候，窗外傳來陣陣牛蛙的鳴叫，幾隻牛蛙此起彼落，又或齊聲高鳴，吵得他煩躁萬分。他忍無可忍，推開窗戶，大聲咆哮：「閉嘴！沒看到我正在祈禱嗎？」

說也奇怪，那些牛蛙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的吼叫驚嚇，竟然靜默了。那個信徒趕快集中精神祈禱，這時候，一個意念在他腦海中浮起：說不定那些牛蛙的鳴唱，和我的禱告一樣，都能討上帝的喜悅。

如果是這樣，人怎可以叫牛蛙閉嘴呢？他決定順服這個意念，於是再次探頭出窗外，大聲說：「你們繼續唱吧！」

好像受到指揮一樣，牛蛙又再齊聲鳴唱起來。這時候，這個信徒的心態也改變了，他覺得這些牛蛙的聲音，跟窗外漆黑的四野打成一片，渾然天成，不再是噪音了。

現代文明，強調自我，一旦過火，就變成自大。正如上述的那位信徒，自覺自己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於是牛蛙的鳴叫，就成為騷擾他的噪音。人自大到一個地步，他看見任何地方，只會想到是否可以發展，對自己有沒有用，彷彿任何地方都只有物質的價值而已。有人嘲笑中國人，看見任何生物，只會問是否可食用，好像生物只有食用的價值。其實高山流水，以致一片荒地，自有其存在的意義。今日對環境的研究，已說明大自然奇妙無比，層層相扣，人類隨意開發，往往只做成破壞而已。而生物種類繁多，更有奇妙意義和複雜關係，人如果只從自己利益出發去了解世界，就會盲目偏見，錯得一塌糊塗。

只有從造物主的角度去理解世界，才能使人與大自然相連相得。上述那位信徒，蒙上主啟示，領悟到牛蛙鳴唱其實是被造物向造物主歌頌，這些在他耳中的噪音，原來和他的禱告一樣，都能討上帝的喜悅。

這位信徒畢竟孺子可教，他明白了牛蛙鳴唱的意義，整個環境就變得融洽可親。人如果把自己看得合乎中道，就能在大自然中悠然自得。原來萬物被造，自有他本身的價值和意義，我們只要放下過度膨脹的自我，就能在牛蛙大合唱當中，看到自己的價值，也看到萬物的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