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與好報

錢志群

自小就聽熟了「好心有好報」的古訓，可那時的中國是一個「政治掛帥」的年代，老百姓甚至口袋破了也捨不得拿布補，更談不上能掏出兩個錢來樂施行善了，大不了只能讓討飯的乞丐沒空著碗離去；或者是顧不得孩子的眼饞，將久違的肉湯送給更窮又病倒的鄰居。

幸好，中國後來把國門逐漸打開，人們的心思從政治鬥爭為主轉到經濟建設上來。經過三十多年的奮鬥，大多數老百姓的腰包一天天鼓起來，不再為填飽肚子犯愁了，愛心捐助已成可能，也漸成時尚。

前年中國的罕見雪災、去年四川的特大地震之後，那無數雙善捐之手，都出自於人們一腔憐憫的愛心。富裕階層中，更是湧現出很多慈善家們。今年年初，曾被民政部評為「中國十大慈善家」之一的福耀玻璃董事長曹德旺宣布，將曹氏家族持有的福耀玻璃股份的百分之七十（近四十四億元）用來成立慈善基金。此前，他僅現金捐款就達到二億多元。如此大筆款項，在普通百姓眼中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於是他在中國被戴上了「最慷慨」的桂冠。

在這金錢至上、物欲橫流的時代，之所以還有這麼多的慷慨，大概出於兩類人：

一類人有著宗教和信仰的情懷，特別是基督徒，他們相信上帝是愛與善的源頭。人是罪人，不承認上帝是造物主，但上帝依然眷念，甚至差派獨生子主基督降世，在十字架上替我們死，第三天復活，叫信祂的人得永生，且將屬天的「愛澆灌在我們心裡」（羅馬書五5）。祂囑咐門徒：「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約翰福音十三34）並且差派聖靈在信徒心中動工，幫我們結出愛心的果子來。

另一類人是憑良心。起初，「上帝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創世記二7）因著靈氣，人有了別於萬物的情感意志，也有了良心，就是「是非之心」（羅馬書二15）、憐憫之心。為四川地震災區義捐的無數感動事蹟中有三個人最典型：有個快上小學的女孩將積攢多年的一罐子壓歲錢捐出；有位躺在病床上的長者將七萬多元手術錢全部獻上，放棄治療；有位年老的乞丐將走街串巷討到的一百多元如數捐獻。不管他們有沒有宗教背景，把自己所有的全部捐獻，說到底是出於良心。成千上萬的捐獻者中很多都是遠離宗教信仰的良心甦醒者。

他們圖甚麼？未必都是為了圖好報，圖名聲。但不管在不在意報答，至少他們的愛心資助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救難救急效果，在不影響自己溫飽甚至享受中省出兩個錢，卻能幫助人們少一些饑寒交迫，這難道不能帶給他們良心上的慰藉!?有些善捐者的名字還藉著便捷的現代媒介登上榮譽的榜匾，或為企業「品牌」注入了更大的商業效益。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基督徒的愛心行為，在上帝那裡會有屬天的獎賞。到末日審判那天，主耶穌要說：「我餓了，你們給我吃，渴了，你們給我喝；我作客旅，你們留我住；我赤身露體，你們給我穿；我病了，你們看顧我；我在監裡，你們來看我。」「我實在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既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了。」（馬太福音廿五35至36、40）

想到這裡，不免為那些甚麼也不圖，或者只能得到屬世回報的善心者惋惜。人生在世，匆匆幾十年，其實都不過「是客旅，是寄居的」（希伯來書十一13）。既然如此，旅行結束就要有個去處。到底去哪裡？要麼是天堂，要麼是地獄，別無選擇。

根據上帝的啟示，愛心不能拿到天堂的門票，因為人與上帝之間隔了一道難以逾越的罪惡鴻溝。人的任何行為都填不滿這個鴻溝。只有上帝，祂愛世人，用祂獨生子主耶穌血染的十字架，為我們與祂之間築了一座天橋。人只要悔罪，憑信心走這條十架路，就能到上帝那裡。

有些慈善家也有宗教情懷，但崇拜的卻不是主耶穌，而是一種偶像，所以他們的愛心也無濟於來生。

種了別人的田固然可貴，卻不要荒了自家的地。憑良心而不是憑信心施愛，固然幫了別人的生活，卻不應該忽視了自己的生命。在施愛的同時，更應該花時間尋找生命的真正意義。人們的愛心無疑令人感動和敬佩；但是如果其中一些好心人在將來錯失了天堂的福份，那實在令人惋惜和傷感。但願有善心的好人們在今生更在來生都有好報，能把愛心所建的建築物從人間沙灘移到天國的磐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