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来路(三)“九一一”那天
黄之晧
我在九年班信耶稣,至今已二十三年。记得在少年时代常做礼拜,在团契中颇为活跃。中学时还做团长,可惜虚有其表,并不明白信仰的精义是要与主耶稣基督有好的关系。我十多岁时,仍听不大正派的摇滚乐丶说不当说的话丶思想也不纯洁。我甚至想,做中学团契团长也不错呀,将来可算是大学入学资格的一种。一直到念大学二年级,我才晓得对信仰认真,做一个真基督徒。
我念电脑科学系,後来拿到经济学硕士,从事金融投资。我们公司的总部原设在纽约的世贸大楼三十至三十五楼。在二○○一年九月十一日那天事发时,我正在南面的大楼用早点。我们公司的餐厅朝北,可以欣赏曼哈顿市的景色。约在八时四十五分左右,我如常喝着柚子汁,吃着圈圈包,忽然传来轰隆巨响,好像天打雷劈一般,万分骇人。紧接着看见窗外水泥丶砖墙丶玻璃丶纸屑丶灰烬等铺天盖地从高处舄下来。我走近窗前细看究竟,但要知道,第一架飞机撞的是北边的大楼朝北的顶层,我站的位置什麽都看不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我怔怔地站了几秒钟,便听得有人大喊:“紧急疏散!紧急疏散!”片刻间,餐厅内所有人蜂拥到廊外逃生。沿路不住听见有人呼喊办公厅内的人紧急疏散。我跟着大伙儿直奔消防梯,徒步走下三十四层楼。那时尚不知害怕,依然一手拿着柚子汁,一手拿着面包,边走边啃。
到了第二十楼,大楼管理处播音说,我们的大楼平安无恙,只北面大楼发生意外,请大家安心回到办公室云云。这时我立刻想到,要再往下走,整个上午便得泡汤,什麽都干不成了。要是大楼安全无恙,等会再排队等电梯回办公室,也得费好几个小时。因此走到十楼,我便脱队找电梯上楼。走进“出口”处,看见一列运货电梯,已有好几个人在那里等着。我们按遍所有按钮,可是等阿等阿,仍不见电梯来。我来回走着,要看哪一个电梯门先开;可是每一扇门都紧紧关闭。
这是天父的恩典,因为运货电梯走得特别慢。记得有一回电梯坏了,我乘载货电梯上办公室,费了不少时间。那天倘若我搭上一部运货电梯,那可糟糕,相信必死无疑,因为这时距离第二架飞机袭击只十五分钟。
我等不着电梯,无奈又回到消防梯去,跟大伙儿鱼贯下楼。走到第一层,碰见几个同事,我们不准用正门,须绕道走地下广场。(没有到过纽约世贸大楼的人多半以为世贸大楼是两幢高耸云霄的白色大楼,其实不然,世贸大楼像个小城市,地下还有很多百货商店和办公室)。我们往东走,见一系列电梯,再乘电梯上第一层,从临街的东南大门出口。那时约是早上九时十五分,正走近旋转大门,忽然好像天坍地陷一般听到极大的爆炸声,像五雷劈顶。我登时呆了。紧接着又看到水泥石灰丶纸张丶玻璃和尘土倾盆飞舄;不同的是这一回是从我们这一座大楼舄下来的。我看见对面街上的人惊惶失措,拔足狂奔。这时一个同事转过头来对我说:“是不是有什麽大祸临头?”
我心里明白,这是天父保守。因为只欠几秒,我便要踏出旋转门,走在街上,那时必要被楼上飞机撞下来的硬物击毙无疑。
我们见这可怕情景,立刻掉头就走,回到地下广场。消防员指挥我们从地下广场东北的门离去。走到街上,我才知道事态严重。我永远忘不了北面大楼那个被飞机撞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黑洞,也永远忘不了街上救护人员抢救伤者的情景。我站的位置看不见南面大楼被袭後的情况,但见浓烟烈火冲天直冒。即使在那时,我所得的消息仍是一架小飞机意外撞到世贸大楼。当时同行中一个人十分紧张,恐怕大楼会塌下来,要我们快走。事後真要多谢他的先见之明。
我们朝北走,找到一辆的士。司机开了收音机,我们才知道出了大事。我们的楼已先塌下来,五角大厦也被飞机袭击。等的士驶进第六街,北面的大楼仍矗立着燃烧,想不到就在这一刹那,这座大楼就在我们眼前塌下来,化成灰烬。
我们花了一个下午才离开纽约市。这时火车丶地下铁路丶桥和隧道,统统停顿丶封闭。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公司,便在那里落脚,致电亲友。之後听说前往纽泽西的渡轮仍继续工作,我们便步行到码头,那里人龙已经长达一哩以上。我们又等了四个小时,终於登上渡轮。
一直到上了渡轮,我把疲乏的身体倒在椅子上,遥望着烽火迷漫的世贸遗址,才有机会细想:是上帝保守了我,让我等不着电梯丶让我迟几秒钟到大门。祂存留我的性命。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呢?我有把握回到祂那里吗?我预备好了见祂吗?朋友,你预备好见上帝吗?除非你接受耶稣基督的救恩,不然你无法有得救的把握。
(余铭志摘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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