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滿結束更重要

方華

馬拉松比賽的當天，我留意到一個特別現象，在街上看見很多健碩的男人走起路來步履僵硬。原來他們跑完馬拉松比賽，坐上個把小時車後起來走路，疲累酸痛的雙腿特別僵硬。儘管這樣，完成比賽的健兒們臉上都有一股滿意的神色。

馬拉松比賽跟人生有很多相似地方。當然有些人會很漂亮且很快速地跑到終點，贏得掌聲和歡呼；但大部分人都不是跑得那麼快，每人都有他自己的速度，勉強加速反而可能抽筋、受傷、身體不支，以致不能跑完全程。絕大多數參加馬拉松的人是以完成全程為目標；但他們爭取的，通常只是比上一次有進步而已。

人生有如馬拉松，重點不在起跑點，而在於終點。它不是短程比賽，一轉眼就到了終點，分出勝負；反之，它是長途比賽，道路不平，有中途出現的意外，有許多不能控制的影響因素。美滿的人生也不在於開始得好，而在於完成得好。新約聖經中的使徒保羅，在晚年這樣描述自己向前的展望︰「我不是以為自己已經得著了；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直跑，要得上帝在基督耶穌裡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腓立比書三13至14）當他說這話的時候，他已是一位很有影響力的大人物，建立了多所教會，訓練了很多領袖；但他不以此為滿足，因為終點仍在前面，他要繼續好好地跑自己的路。如果尼克森在成功連任美國總統時，能有保羅一樣的想法，他就有可能圓滿光榮地結束他的任期。近年來我們看到許多人都在成功的日子爆出醜聞，就可知道人生中，當人只想著爭奪獎項時，往往被判出局。

我常為現在許多父母的短視而惋惜，他們誤信，要讓子女「贏在起跑線上」。在子女年幼的時候，就逼著他們要爭取「成功」。很多時候卻犧牲了對兒童品格的培養，犧牲了他們的人際關係，以及童年應有的美好時光。結果我們看到許多脆弱的「成功人士」、許多缺乏誠信的競爭者、許多能贏別人卻不能勝過自己的悲劇人物，充斥社會。人生又不是百米競賽，在起跑線上比人早上半分鐘有甚麼好處呢？如果從起步時就以圓滿結束為念，人生的選擇會很不一樣。

當然，目標是甚麼令人對賽程有不同的理解。若人生只是一場荒誕，人死只如燈滅，那跑道上的耍手段以致於隨意而為，都可以理解。保羅的謹慎自制是因他要得在基督耶穌裡的最後獎賞，他要向全能者交代他的人生，因此輕慢不得。如果終點並不存在，誰還要認真去跑？誰還保持鍛鍊？但聖經已指出了生命的終局，是我們在時空限制下難以真正理解的永生。因此在這地上的一生，起點並非最重要，圓滿結束才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