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

方華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有兩位社會科學家提出了「破窗」的論說，他們舉例，像一棟房子有破窗沒修理，一些破壞份子往往會去打破更多窗戶，甚至潛入；如果那是空置屋，很快就有人會在那裡住下，又或縱火。這個現象說明︰如果環境中有一些不良現象沒有得到及時處理，便會成為誘因，引發更多壞事發生。又如一條街道，如果有紙屑廢物等堆積不去清理，就會有更多人丟下廢物。

有關的文章發表後引起很大關注。犯罪學家因此提出「破窗理論」，認為要及早遏止罪行，當以「零容忍」的態度處理輕微罪案，以免星火燎原。後來管理學也指出，要對小紕漏認真處理，否則會引致紀律鬆散，也就是所謂的杜漸防微。

破窗理論的確能解釋很多日常生活所見現象，比如超級市場的手推車，只要有人用完後隨意拋下收據、購物單之類在內，後來的人就不想使用，把它推到一邊另取一輛。如果再沒人清理，很快它就成了「垃圾車」。公共洗手間也如此。

觀察我們的生活也是類同。如果開始時遲到沒有人在意，很快就人人都遲到，甚至有人會成了「遲到大王」；少年人開始吸煙，將來濫藥似乎也更容易發生；開始時不願節制飲食，很容易就演變成暴飲暴食，進而身體出毛病，變為一名要用藥物維持日常生活的人。

聖經中的大衛王，英勇善戰，多次打敗入侵的外族。他年輕時被掃羅王追殺，困難危險時他都正直地忍耐面對；可年老時卻偏離正道，犯下姦淫，接下來便連續犯下越來越大的罪，還設計殺害了女方的丈夫—為他勇猛出征的大將（參撒母耳記下十一章）。大衛的破窗就是他生活的怠惰，要不怎會黃昏才起床。有了破洞，罪惡就越滾越大。

大衛的兒子所羅門因敬畏上帝，大有智慧，治國成功，威名遠播。可是後來他卻跟從妃嬪拜偶像，失去了上帝的賜福，結果在他死後，國家分裂。他的破窗是搞政治婚姻，娶埃及公主為妻，又娶許多外族妃嬪。他在家庭和信仰上容讓破口增加，國終不保。

破窗理論用於犯罪學上，提倡零容忍，不是人人都能同意；用於管理上，也會失諸嚴苛；但它對人的本性和行為有獨到的觀察，用以反思己身，警覺做人，卻似乎很恰當。不過，能察覺自己的破窗，不等於有能力去修補玻璃。多少人厭惡憤恨自己的過失，卻還是止不住繼續錯下去。如果不是耶穌基督為我們的罪惡而死，從而讓信靠祂的人可以有更新的生命，我們人類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生命的破口，越趨崩潰滅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