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教老虎

方華

廣東人有一句歇後語︰「貓教老虎 ── 留一手」，就是老虎向貓學藝，貓卻留下一手不教。話說老虎眼見貓身手不凡，於是就向貓拜師學藝。貓把一身好本領傳授老虎，老虎學會了怎樣跳躍、怎樣屏息捕捉、怎樣擒撲。漸漸地老虎自忖技藝大進，今非昔比，就打算把貓老師捉來吃掉，怎料貓老師向上一竄跳到樹上，老虎急得大叫︰「你怎麼沒有教過我爬樹﹖」貓說︰「如果教了你，現在我還有命嗎﹖」這故事很明顯看出人們都同情貓，認為牠留一手是對的，更可以說是明智的，否則牠就沒命了。

在傳統中國社會，很多技藝都是師徒相授的，由物件的製造以至文化藝術的傳承，都是由師傅傳授徒弟。因為害怕教會徒弟沒了師傅，很多師傅都是貓老師，會留一手絕活不教。這樣，相傳幾代後，再出色的技藝都不免消失湮沒，遑論有所提高。甚至有些技藝只限家傳，且傳子不傳女，免得外傳了。只可惜，兒子不一定有興趣、有資質能傳承父親的本領，甚而有子無子也不由人控制，於是也造成了不少好技藝的失傳。只能令後人慨嘆可惜。

老師不肯傾囊相授，是因為他內心沒有安全感，害怕一旦徒弟比自己更有才華，自己就沒有地位；又或擔心徒弟學了本領，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加害，就好像老虎打算吃掉貓一樣。從現實來看，這些擔心並非無的放矢，如果世界是一個封閉的系統，一個人得著，另一個人就會損失。徒弟的技藝高強，就沒有人光顧老師。

如今現實社會裡，許多人都抱持封閉的世界觀，認為此消彼長，你得即我失。所謂「憎人富貴嫌人貧」的心態，就是出於封閉的世界觀。所以強國要用盡手段，使自己比人強大，萬一弱國掙脫壓迫，強大起來，就構成自己的威脅。寧可兩敗俱傷，也不容對方得益。在人際關係上也如此。這樣的世界，怎能讓大部分人快樂生存﹖完全是一片絕望。

聖經告訴人另一種世界觀，世界是出於上帝的創造，上帝不是一種冥冥中的力量，而是有性情、有愛、聖潔公義的；因此世界並不是封閉的，而是開放的。每個人都可以有所得，每個人都有價值，都有生存的空間和意義，都有上帝所賜同樣豐富的恩惠。人在世上，不是要爭奪僅有的資源和機會；而是發揮他的價值和運用所得的恩賜。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矛盾；而是相扶持、共分享，令生命更美麗更豐富。

這兩種世界觀，你會選哪一種﹖要知道，我們生於一個墮落了的世界，那種封閉的世界觀早已四面包圍著我們，所以大部分人都會同情貓老師而提防老虎徒弟；但當自己是徒弟時，又會怨恨不已。上司欺壓下屬，下屬怨懟上司，到下屬成了上司，他又成為新的壓迫者。如果我們不刻意選擇另一種世界觀，就會陷入這種不斷猜疑、欺壓與被欺壓的人際關係中。耶穌基督來到世上，以祂的生命勝過了罪惡，不但讓人與上帝的關係可以恢復，也讓人與人、人與萬物可以有另一種關係。選擇跟隨耶穌，也就是選擇承受上帝所開創的世界。聖經說信徒要心意更新而變化，世界觀的更新，會令我們有完全不一樣的生活，不再需要有貓與老虎的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