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的含泪与泉州奶奶的喜乐
何天朵
泰戈尔晚年时,有一位朋友来拜访他。
朋友说:“你可以心满意足地死了,因为你已经写了许多诗歌。在你之前,没有人写过那么多诗歌,英国最伟大的诗人雪莱,只写了两千首诗,而你已经写了六千多首,并且每一首都像深海珍珠与深山钻石那么珍贵!所以,你死而无憾了!”
朋友说完,泰戈尔的眼中已泪水盈眶。朋友接着问:“你怕死吗?你不是写过一首诗,说死亡是最伟大的朋友吗?”
泰戈尔说:“不!我不是怕死,死与生一样美丽。我哭,是因为近来我写的诗歌越来越好。”
泰戈尔最后是在不舍中含泪而逝。
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内心很不是滋味,生命无人能把握,依恋不了。
前段时间,我收到几个重症病人的代祷求助信息。每当看到这些重症病人外形的惨状,还有听到他们凄厉的呻吟,我的情绪就会崩溃,一落千丈,继而不得不深入思考:是不是所有的人到了病危的时候,都是这样不安、惶恐、紧张?
思考中,我记起了幼年的一桩事。我母亲因病常去医院,我也因此认识一位重症病人——泉州奶奶。我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她虽然头发花白,却肤色红润。她对人说,她是个基督徒。她很有爱心,也很喜乐,常会以开玩笑的方式说话和回顾往事。
每天吃饭时间我们都需要到楼下食堂买饭。一天,我照例打包了两份粥、两份菜,还偷偷给泉州奶奶带去一个烧红薯。医生不让她吃红薯,所以她家人从不给她买。
从楼梯出来要先经过她的房间,再到母亲的病床,可那天我走过去看到她的病床空空的。想了想,可能她出去散步了。到了母亲的桌子前,摆开菜我们一起吃起来。我漫不经心地问:“泉州奶奶好像不在,她昨晚一夜就没回来。”一旁的护士对我说:“她走了,就在昨晚11点。不过这位老太太信主,死得很安详,还带着微笑,我还从没见过死得这样安详的病人。”我听护士说完,不等吃完饭,便一个人爬到医院的楼顶,看着落日,梳理心情。
长大成人后,见多了喜事丧事,特別是在死亡面前,人都有畏惧,除了我认识的一位牧师之外。那位牧师和我幼时喜欢过的泉州奶奶一样,在病中和临终时都有平安喜乐的精神面貌,他们的内心似乎都有一样超凡的力量,那就是有信仰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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