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神圣赞歌
邱继雯
我有个幸福温暖的家庭,丈夫是机械专家,我是区教育学院的语文教研员,儿子同济大学毕业后在美国读硕士。生活对于我们一家来说,是多么美好!然而,就在2010年5月20日那天,一切都颠覆了。
那天,我丈夫从美国开会回来,告诉我儿子最近瘦了,看上去很疲乏。我立刻打电话询问儿子。他当时在休士顿参加学生会主席会议,我叫他立刻回上海检查身体。
在我再三催促下,5月26日下午,儿子胡仲华带着疲倦的面容从美国回到了家。当时他一到家,就甩去背包,躺在地板上不想动弹。行李箱也是由别人扛上来的。晚饭后,他浑身发冷,我给他量了体温:38.3°C。我立刻叫了住在附近的一位主治医生(以前是我的学生),陪着一起带他到医院检查身体。
拿到报告时,我发懵了:白细胞(白血球)189,000(正常4,000至10,000),血小板6(正常100至300),血红蛋白7(正常12至16)。我知道这些数值有问题,带着疑惑的目光瞅着我的学生。他怕我担心,说不要紧,但血里有问题,要住院检查。其实当时他已经知道“出大事”了。原本第二天儿子要到通用汽车公司面试(前面几关都过了,这次是与老总见面),所以央求医生明天面试后再住院,医生当然不同意。在办入院手续时,我才从旁边的医生口里知道儿子得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顿时我眼前一黑,感到天塌了下来,悲痛欲绝。好在亲人们纷纷赶过来商量、料理。第一个悲痛的夜晚,我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
第二天,我打电话把这令人心悸的消息告诉美国的沈牧师(仲华是德州埃尔巴索恩光华人浸信会会友,在美国时沈牧师是我儿子最信赖的人),沈牧师的话我至今清晰铭记:“不要怕,上帝爱仲华,我会在教会里让大家跪着为仲华祷告,任遭何事,不要惊怕,天父必看顾妳,必将妳藏在祂的恩翅下……。”听了沈牧师的话,我一颗伤痛的心暂时渐渐平静下来,懵懵懂懂地知道要勇于面对现实,依靠上帝,祂愿意医治人。当医生把真实病情告诉儿子本人时(当时我怕他挺不住),儿子似乎早已知道了(事后他说,从在他身上抽骨髓,就已经明白了)。我看到他并没有被自己的病所吓倒,反而对我说:“我在祷告,求上帝给我力量和信心,指示我的出路,引领我的心灵。”
由于血小板低,要输大量的血小板,当时亲属、好友都纷纷卷起了袖管,凝聚着一颗颗爱心的一袋袋血浆流到了儿子的身上。这时,我们上海的教会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批又一批前来为我们祷告,一次又一次用上帝的话语安慰我们。这时我才渐渐真正认识了这位伟大全能的上帝。
在化疗的日子里,儿子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作父母的我们经历着心灵的折磨。多少次呕吐了,多少次体温升高了,多少次细胞跌到了底,牵动着许许多多人的心。我们是那么无助!那么绝望!那么无能为力!每天与眼泪相伴……。就在那令人揪心的时候,我再次接到了来自美国的电话,牧师、师母再次带来主的声音,万事依靠,交托上帝;同时还寄来了不少美金,给予我们生活上的帮助。我们被震动了:我们与他们相隔万里,既不是亲人,又不是学友,他们竟然会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大事来做,每天都为仲华真切地祷告。我深深感到教会就像家一样温暖,上帝的恩典、人性的光芒照耀着我们,引导着我们抵御病魔一阵又一阵的侵袭。
在大家的关怀下,我儿度过了两个程度最大的联合治疗、一关又一关的大剂量化疗,和十几次对头颅、脊椎及全身的放射治疗。
几次的放、化疗后,病情稳定下来了,但没有解决复发的问题,医生要儿子立即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异基因外周造血干细胞移植是目前治疗难治复发性白血病最有效的方法;但能否找到人类白细胞抗原(HLA)相匹配的供应者是关键。当我们得知中华骨髓库、台湾骨髓库都没有找到全相合配对时,就决定由父母给他移植干细胞。父母一般都是半相合,移植时排异巨大,危险性大,成功率在60%至70%。为了救儿子,我们只能孤注一掷。当医生告知这个移植手术的风险(不成功便成仁)时,我的心都碎了。
我们夫妇俩都进行了全面检查。最后决定由干细胞质量好一些的仲华爸爸来做手术:抽取1,300毫升的脊髓和130毫升的外周血干细胞移植入仲华体内。
从进移植舱的那天起,上海教会的弟兄姊妹们每天早上5点就在教会里为仲华禁食祷告:主! 袮是医治的上帝,恳求主耶稣来掌管我们的医生;求袮走进仲华的心里,做他的救主,把他的坏细胞捆绑起来驱逐出去,让他父亲的骨髓干细胞在他身上活跃起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这样的大爱、这样的无私,只有主的儿女才会这样做。感谢主。
2010年11月17日,移植手术顺利进行。我们深知做这样高难度的骨髓移植,要过几道关:手术前最大的化疗关、移植关、植活关、排异关及后面的感染关。而每一关都是那么惊心动魄!在隔离病房外的探视走廊上,在无菌房的玻璃大窗旁,当地教会的弟兄姊妹们长时间地唱赞美诗、祷告。他们不仅唱给了病床上的仲华听,还安慰了我这颗苦痛的心灵。美国的沈牧师几次百忙中抽空来到仲华病榻前,跪着祷告。在这些持续祷告中,我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和实实在在的爱,领受到了主的神奇与大能。
在移植后的第三天,由于血象低,护士在深夜为仲华输了血小板。凌晨3点拔出针头后,护士小姐忙于照顾其他病人,让他自己摁住,由于疲乏,儿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血小板低使血难以凝固,渐渐地往外流……。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蒙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儿子:“快醒醒,睁开眼睛看。”当他意识清醒时,只感觉四周凉凉的,粘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啊!满床都是血,差不多输进去的血都流光了!拉铃叫来了护士,那小护士吓得不知所措。多危险啊!儿子知道这是主在呼唤他,主的关注使他在危难前化险为夷。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惟有在心底默默地感谢上帝。
当过了移植关,接连而来的是仲华得了肠炎、膀胱炎。每5分钟小便一次,后来发展到几十秒就有尿意,缠了“尿不湿”(纸尿布)后,没多会儿就脏了,整日整夜地折腾,每天基本上都难以入睡,极其痛苦。看着儿子日益消瘦,从原来的130斤掉到90多斤,而我们这些陪护的人更是心力交瘁,我仿佛看不到光明了!
这时教会里的兄弟姊妹告诉我:“别怕,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大家每天祷告,求天父上帝医治他。”于是,每一个清晨、傍晚我跪在床前,向我的天父上帝认罪,读圣经,祷告,希望得到亮光。那天我祷告时说:“上帝啊,如果袮能医治他,我愿意顺服袮……。”奇迹出现了,原本要一、两个月才能控制的病情,竟在两个星期里被控制了。
主不仅医治了仲华的病,也医治了我的心灵。我是那么渴望认识上帝,依靠上帝,要把我们一家都交给祂。主耶稣赐下的恩典如春雨降下,仲华在渐渐的康复中。我庆幸认识了这位大能大爱的上帝。于是我有了一个念头,我要去作见证,传福音。当我看到与我儿子得同样病的人颓丧、痛苦时,我就来到苦难的家属、病人中间作见证,告诉他们主耶稣的神奇、大爱,使他们也有信心、有勇气面对困境。
在2012年的3月份,儿子得知骨髓再次检查为正常时,便萌发了想回美国继续完成他的硕士论文的念头,在征得主治医生同意后,他开始准备了。而作为母亲的我既同意儿子回美国读书,又担心他的身体,就想陪他一起到美国继续学习。在申请签证时,我忐忑不安,因为咨询了不少人都说,只有配偶才能陪读。这时,美国的沈牧师及一些教会的朋友及时写来证明,帮助我们向签证官说明情况。那些天,我每天长时间跪着祷告,祈求上帝的帮助。 6月26日,签证顺利通过了,我欣喜,我感恩!
去年8月29日我与儿子来到了美国。当我一踏上这片土地,就被热融融的亲情氛围所感染。主内的弟兄姊妹们在飞机场高举着横幅─欢迎胡仲华回美。气球、鲜花、慈爱的笑脸、亲切的话语……,重重地震撼着我的心。此情此景,将成为我这辈子难以忘怀的画面,成为我人生中最温暖的回忆!
感谢上帝,抹干了我的眼泪,赐我们以安宁。感谢沈沉师一次又一次的探访与安慰,沈牧师身上所表现出的谦卑、无私令我尊重,尤其是他对信仰的笃定、从容和全程奉献,使我对基督信仰日益崇敬。每次参加主日学、查经班,我都从内心感觉到喜乐平安。我知道人生有许多酸甜苦乐,有很多坎坷险阻,但上帝将带着我们走前面的路;尽管有的路很难走,但有了上帝的指引,我们就能勇敢地走下去。
去年10月,我庄重地接受了洗礼。今后,我将做个虔诚的基督徒,一生一世跟随主,永不改变。在接受主恩典的同时,我要用我的生命当作活祭献给主,讨主的喜悦,为上帝神圣的事工贡献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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