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旅程的寫照

張凌少薇

人生就好像一個旅程，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活著。

不同的是，生活中的旅行是有計劃、有安排的，可是人生的旅途誰能預早計劃安排？生在何家、生在何處、生在何時、父母是誰、兄弟姊妹多或少，都不是我們自己安排和選擇的。我父母都來自貧窮的家庭，所以我從小讀書都得申請助學金，但不能因為家貧來抱怨父母，我們要為自己的出生感謝上帝。父母把我們生下來，養大成人，我們一生都在無條件地享受著父母的愛，還有甚麼可抱怨的呢？

我們走在人生的路上，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要與我們結伴而行，它就是疾病。我們都曉得小病也許是福，但大病卻一點也不好玩。病人中，有患心臟病的、癌症的、中風的。心臟病發作，搶救時間僅有短短的幾分鐘；癌症卻會讓一個人長時間經受折磨，直到把好端端的一個人，從生龍活虎折磨到不似人形時才肯放手。中風的人就不一樣，有的一倒下便走了，乾淨利落，像我的姊夫；有的中風後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了幾年才離開，像我的母親。2004年的農曆新年前兩個星期之內，我的大家庭中一口氣走了三個親人：媽媽、姑母和姊夫，家中頓時籠罩著愁雲慘霧。其後，癌症又奪走了另外三個親人的生命，疾病總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教會一位姊妹有一次滑雪跌倒滾到山下，撞到一棵大樹上，不幸斷了五根肋骨，在家養傷三個月。每一次起來躺下，她都感受到一種要命的痛。身體健康的人不容易體會到能起來、能躺下其實不是一樁小事，而是上帝極大的恩典。

我丈夫在2015年和2016年曾先後患上重病，當他身體最衰弱的時候必須用輪椅代步，自己起不了床，甚至連從馬桶上站起來的一點點氣力都沒有。聽起來似乎很誇張，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人就是這麼脆弱。當我親眼看到丈夫一天一天恢復健康的時候，豈能不向上帝獻上感恩？

人生路上還有可能遇到另一件事，那就是意外。你們不要以為疾病很可怕，其實意外也非常恐怖。它能叫大火一下子燒毀幾千家民房，用大水幾分鐘內沖走整條村莊。它能夠在一瞬間奪走一個人、一家人的生命。如果是空難、地震、海嘯之類，幾百人甚至成千上萬人的生命就會瞬間消失。意外一來，人們的世界馬上變得天愁地慘，往日的歡樂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疾病和意外面前，我們常變成軟弱無助的小矮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過去的自信、自恃和自誇都跑到哪裡去了？所謂的自信、自恃和自誇，都不過是變相的自欺欺人而已。我們不過是人，聖經上形容世人都不過是塵土，是花，是草，是一片雲霧，又是一聲歎息。「……你們的生命是甚麼呢？你們原來是一片雲霧，出現少時就不見了。」（雅各書4:14）塵土象徵卑微，花草象徵脆弱，雲霧象徵短暫，歎息象徵無可奈何，這就是我們一生的寫照。在創造者上帝面前，千萬不要把自己看得過高，要謙卑在祂面前，承認自己是一個受時空限制的人，是祂用塵土造的人。

一般來說，從出生到成長，我們都經歷到春夏秋冬這四個階段。春是人生的幼年期，夏是人生的成長期，秋是人生的成熟期，冬就是人生的晚年期，正如詩人所言：「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我們走在這條漫長的人生旅程中無法回頭，要是疾病和意外一直都沒有找你麻煩的話，也千萬不要開心得太早，因為還有一個巨人耐心地在人生旅程的終點站恭候著你，它就是死亡。世上的每一個人，即使偉大如君王名將，也不得不在它面前卑躬屈膝，俯首稱臣。記得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皇帝秦始皇嗎？他費了很大的勁，打敗齊楚燕韓趙魏六國統一了中國之後，就特別不想死，只想長生不老。因此他相信術士徐福的話，讓徐福帶著三千童男和三千童女，坐船到蓬萊仙島去尋求長生不老之藥。結果徐福去了日本就沒有回來，最終秦始皇在位15年，於出巡途中病死了。再想一想西方歷史中，叱咤風雲的亞歷山大大帝的命運，不也是於江山在手、風華正茂時撒手人寰嗎？

最能總括我們一生的四個中文字，就是生老病死。生是人生旅程的起點，我們的起點雖然不一樣，但是殊途同歸，終點都是一樣，因為死就是人生旅程的終站。中間的兩站是疾病和衰老，誰也躲不了。人病了會死，老了也一樣會死，鮮有例外的。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英雄美人，販夫走卒，男女老幼，貧賤富貴，都會一律受到同等的待遇。上帝的僕人摩西曾說：「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但其中所矜誇的不過是勞苦愁煩，轉眼成空，我們便如飛而去。」（詩篇90:10）摩西描寫得真好，我們一生所經歷的不過是勞、苦、愁和煩，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兩手空空而來，最終兩手空空而去。

衰老、疾病和死亡本不是上帝創造人類時就有的。死從何而來？死是從罪而來；罪又是從何而來？罪是從人類心中的私慾而來。「私慾既懷了胎，就生出罪來；罪既長成，就生出死來。」（雅各書1:15）「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希伯來書9:27）人人都是罪人，所以人人都得死，死是人生旅程的終站，到站了就得下車。過去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生，將來也不能選擇自己的死。除了選擇自殺，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會死在何時？死在何處？到底怎樣而死？

雖然人人都有一死，如何讓我們無望的人生翻轉過來？出路就靠耶穌基督。「罪的工價乃是死；惟有上帝的恩賜，在我們的主基督耶穌裡，乃是永生。」（羅馬書6:23）永生是上帝為罪人準備的無價禮物，是主耶穌在十字架上為我們還清了罪的工價，把我們從罪和死亡的手中拯救買贖出來。問題是，我們願不願意接受這份無價的禮物？

基督徒雖然同是有罪的人，但跟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是，即使面對死亡的到訪，仍然可以心存感恩。聖經把信徒的死亡稱為睡覺，因為耶穌基督死而復活，應許我們信祂之人也能死而復活。「……因我們的指望在乎永生的上帝；祂是萬人的救主，更是信徒的救主。」（提摩太前書4:10）「基督是我們的生命，祂顯現的時候，你們也要與祂一同顯現在榮耀裡。」（歌羅西書3:4）同樣是走完生、老、病、死的一段路程，但對於信上帝的人來說，死亡並非我們一生的終結，乃是通向永生的一個重要轉折，是與上帝同在的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