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广场
宋凤祥(美国堪萨斯州)
当生命面临死亡威胁时
想像一下,你年仅卅多岁,刚博士毕业,几年的苦读总算熬出了头。你想过去艰苦的生活该是到一段落了,孩子以後不必再捡旧衣穿了,太太已报名准备上学。突然,医生说,你得了不治之症,生命危险,每周得靠输血过活,等待骨髓移植。你会如何反应?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医生说我得了“骨髓增生异常综合症”(MDS),骨髓不能正常造血,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我出生在中国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父母日夜拚命工作,还要常常借钱,才能养活我们四个儿子。我记着父亲的教训,从小学到大学都努力读书,在班上一直是前几名。一九七八年我考上北京大学,每月只有十五元助学金买书吃饭。由於农村没教英语,进北大时连ABC都不懂,凭着刻苦,我的各科成绩均是班里的前三名,并考取了研究生,三年後又被聘留校在北大教书五年。一九八九年作为哈佛大学燕京学社访问学者前往美国。一九九零年拿到全额优秀奖学金来堪萨斯州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没想刚到三个月,就病倒住院,血小板莫名其妙减少,病因不明。
在北大读书时,一向身体不错,通过了北大和国家两项体育锻炼标准,又曾是武术队会员,跑步,打拳,打球,我每日坚持体育锻炼,不知何因竟患上此症。应该说,从小到今,我每天都是在拼搏之中,先是为了跳出农村,然後是读学位。因为自己底子差,我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记得别人周末不是跳舞就是去餐馆,我则到教室去学习。多少年来,对我来说没有周末。不是我不懂娱乐,只是要补的课太多。
终於博士毕业了,刚找到现在这份博士後工作两个月,我又住进了医院。这次被宣判了死刑,不能工作,生活费和医疗费都成问题。九一年住院尚欠医院六千,旧债未清,新债又起。因为没法治疗,保险公司要我出院,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在心掉到最低点时,在肉体和心灵最痛苦的时刻,主亲自安慰了我,祂让我看到祂的爱。教会的弟兄姊妹每日祷告,送饭送菜;母校的教授和校友丶同学送来慰问和募捐,他们为我设立了一个基金(Frank Song Bone Marrow Transplant Fund)全国有三十多名志愿者为我查血献骨髓。我也收到几十封信和支票,除了老朋友外,大多数都不曾相识。他们的爱给我勇气和信心,也让我看到我是多麽狭隘和自私:我对神的信和爱是有条件的,是以治病为交换的,如果祂不治病,就怀疑祂的存在,可这麽多朋友的爱,却是无条件的。一位姐妹从香港打电话来与我分享罗马书八章卅五节,“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难道是患难麽?是困苦麽?是逼迫麽?是饥饿麽?是赤身露体麽?是危险麽?是刀剑麽?”神藉姊妹的口让我儆醒,也让我惭愧。我求神原谅我:生命是神给的,活一天都应该感谢神。相信祂的恩典够我用。“我不知明天会怎样,我只能一天一天地活--明天有许多事我不能明白,但我知祂掌管明天,又知祂握着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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