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丶友谊与共同责任
斐克
我在首都华盛顿工作九年,要我讲政策,政治,及其他题目,尚可说是驾轻就熟。如今要我剖释个人的信心历程,倒觉得有点不大习惯。不过我相信,我们这些受委任做公职的人,是不应逃避谈及属灵的事的。事实上我非常相信,属灵的价值观念对世界和平影响至大。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并不擅长讲个人的信心经历,我跟你们一样,存着一颗诚挚的心,努力在生活中实践信仰。过去九年,我在华府任职,免不了对灵命也有些冲击。很多人认为,住在首府,对人的信心是重大考验。对我而言,居住在这权力丶政治的中心,却促使我(或逼使我)灵性增长。
当然,权力带有毒素,会使人冲昏头脑。我们都同意阿克顿(Lord Acton)的话∶“权力使人腐化,绝对的腐化。”九年来我对权力决策的参与,超过我所预料。我感受到肩头责任的沉重,并随之而来的诱惑;但我亦因此明白,人无论身处哪一个阶层,哪一种地位,都需要有别人支持与接纳。人需要有满足感。有些人为了达到上述难以捉摸的目标,不惜额外多走一段长路。我早已发觉,权力丶地位非如一般人所想像的会给予人满足和成就感。
诚然,权力使人兴奋,事情顺利时,你有快乐;遇挫折时,你会失望。你有机会出席一些圈外人怎麽也打不进的集会(对每晚准时九时半上牀的人,这倒不好玩。);但你的生活也会因而变得异常繁忙复杂,头痛的事很多,内心的矛盾重重。而最重要的是,权位并不能带来满足感和安全感。安全感和满足感来自你和神的个人关系。这关系已在耶稣基督身上体现。安全感和满足感来自信心;但信心并非轻易可获得,必须努力追求。你们有信仰的人就会明白。
回顾信心的历程,我明白信心的成长始于读神的话。罗马书十章17节说∶“信道是从听道来的,听道是从基督的话来的。”圣经又告诉我,神照我的本相爱我丶接纳我。在我挣扎(甚至失败),不符合祂的要求时,祂仍爱我。以前我以为要努力才能赢得神的爱,现在我知道圣经告诉我们,神接纳我们是因为信,不是因为行为。
一九八六年我和一羣外交官聚集在这里,参加全国性的祷告会,一人问我在首府这麽些年,学到最大的功课是甚麽?我答∶“暂时的权力转瞬即逝。”我告诉他,数年前一个清晨,那时我还是白宫的幕僚长,司机把我载往西北门时,俯览宾夕法尼亚街,我看见一人踽踽独行,他是许多人都认识的前任幕僚长;如今他只是形单影只,没有记者尾随,没有保安人员,没有羣众围观,没有权力标志──只有他一人孤寂沉思。
这一幅图画震撼了我的心,不住的提醒我∶权力是暂时的,地位是暂时的。此人曾经拥有一切──但只在一段时间之内拥有。这校正了我的人生观点。离了华府,我还有甚麽?我可以肯定的说,在我离华府以前,不给我回电话的朋友,日后也必不会给我回电话。权力转瞬即逝,越发显得恒久的友情珍贵。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说∶“神显然没有打算要人人有财有势,成就大业;但祂确实要我们都做朋友。”
新旧约圣经一致印证我们要爱神丶爱人。第一条及最大的诫命是∶“你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神。”(路加福音十27)其次就是“爱邻舍如同自己。”(马太福音廿二39)我们也知道,耶稣说∶“我不再称你们为仆人……我乃称你们为朋友。”(约翰福音十五15)
在今日繁忙的生活里,这种对友情的古老看法,久已为人忽略。坦白的说,我常常想,如果我们坚强,真的再不需要谁了。我们常夸独立丶自信为成功大道。许多人以为,永不承认受过伤害或有问题,便是成功;但事实却是,无论在私在公,成功都少不得别人的帮忙。
记得几年前我为某事十分烦恼,怎麽费煞心思也想不出解决方法。后来我和妻素姗倾谈,一同祷告,内心就平静了。这时,箴言的一句话浮现脑际∶“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祂,祂必指引你的路。”(三5至6)素姗提醒我别再自己充当神,而是把事情交托给神。这次的担子若只有我一人肩负,结果一定不堪设想。
数年来我一直与一小组弟兄每周相聚一次。他们都是常人,不过刚巧同在华盛顿任职,掌握大权而已。我们来自两个不同政党,多个宗派教会。我们常用日常的字汇和语言沟通,彼此勉励,追求信心,渐渐取得了相互间的信任。我坦诚地谈及个人的问题,不仅是国家的事务而已。我们彼此支持,要在复杂和充满挑战的处境中活出信仰。
当然,我们大家都有时觉得,除了信仰和友情,我们还想再得些甚麽。记得母亲告诉我,家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任陆军上尉。他到欧洲作战时,母亲天天都读诗篇九十一篇7节∶“虽有千人仆倒在你旁边,万人仆倒在你右边,这灾却不得临近你……。”她因这话人得安慰,我也与她同感,家母把许多的价值观念传递给我。(现在她快九十六岁了,还常常提起这诗。)
我也记得在前妻卧病之时,友情显得多麽重要。在她弥留的日子里,朋友们就在牀边相陪,这对我是何等重要!(这些朋友,现在已有两人身居显赫,今日就坐在会中的首席。) 面对着四个伤心丶害怕丶惶惑的小男孩,朋友的支持是多麽重要!数年后我和素姗两个家庭合并为一,家中共有七个孩子,日子真不易过。那时朋友的分担又是多麽重要!(假如你家中同时有三个孩子上第七年级,你就能体会个中的滋味了!)我也记得,在踏上公职的途中,朋友的支持是多麽重要!同时在灵性长进,持守信仰的过程中,朋友对我更是重要。故此,当回顾我人生过去的高山低谷时,心中总是想到诗篇第九十一篇2节∶“我对耶和华说,祢是我的盼望,是我的山寨,是我的神,我投靠祢。”
信仰和友谊对国家社区的建设十分重要。我们做领袖的,也应肩负一定的属灵责任。韦伯史特(Daniel Webster)说∶“大理石的雕塑会毁坏;铜刻会被时间磨蚀;盖建教堂,教堂也会倒塌得片瓦无全。唯有雕琢人不朽的心灵,使他们具有崇高的守则,敬畏神丶友爱同侪,我们才能留下永不磨灭的印痕,并且不断发光,闪耀直到永远。”(摘自演辞,一八五二年,Faneuil Hall。)
苏联和东欧的变化令我们大为吃惊。他们不仅在政治丶经济上变革而已。去年我在怀俄明州与华沙兰斯(Eduard Shevardnadze)会谈,大家谈得很好,在最后一晚我们交换礼物,我送他一双牛仔靴──富有西部牛仔色彩;但他送我的礼物更意义深长,是耶稣教训众人的搪瓷画。他把礼物给我时,半开玩笑地说∶“看,我们共产党员的世界观也在改变呢。”
东欧改革最重大的意义是否在信仰的复苏和再生呢?我们似乎看到,人应有的价值再获肯定。他有选择的自由,并有随之而来的责任。东欧教会在政治变革的过程中能扮演重要角色,并非偶然。神的子民在受逼迫时仍持受纯正,维护信仰。
我想这些事对美国具有道德和属灵的意义。我们也许应该用心耹听,观察我们的人民说了些甚麽。韦尔沙(Lech Walesa)观察到∶“美国人较前富裕,灵性却大倒退。”他说∶“我们迟早得拾回基要的价值观念,归向神,归向真理,就是神的真理。”接着他说了一句甚发人深省的话∶“我们寄望美国……期望你们灵性的富足能解除廿世纪的饥渴。” 因此,当我们为世界信仰复苏和宗教自由欢呼时,我们在美国更当留意自己对信仰的责任。美国是一庞大的政治实验场,同时也会是一庞大的灵性实验场。
世上每一个享有自由的人,都有责改善社会,维护这份自由。承担责任的一个方法是祈祷,不论是公祷或私祷。凡相信神丶人良好关系能维护自由,而他又在享受着自由的人,必然会祈祷。圣经告诉我们∶“主的灵在那里,那里就得以自由。”(哥林多后书三17)
我相信,我们做领袖的,可以和世界各国建立彼此信任丶互爱互谅的友谊,可以超越辞令,寻得实际的方法来表现这番诚意──特别是在所罗门精辟的见解之下∶“公义使邦国高举,罪恶是人民的羞辱。”(箴言十四34)
故此,当我们聚集祈祷时,让我们同心为多国重燃自由的盼望感谢,为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友谊而感谢。并为我们做领袖的祷告,求神赐我们力量,能承担起共同的属灵责任,这样,我们方能使世界更好,更自由及更和平。
(冯文庄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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