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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家的故事──美國怎樣走向世俗化

馮文莊

這是一個國家的故事,不是個人的故事;這是一個因離開上帝而徘徊歧路的故事,不是一個因跟隨耶穌而改邪歸正的故事;這個故事發人深省,但願讀者從中讀出人生的智慧。

如所周知,美國是一個基督教色彩極濃厚的國家,她的錢幣上印有「我們信靠上帝」,她的總統宣誓就任時,需手按聖經;每次最高法院開堂前,總不忘祝禱:「主佑美國和本尊嚴法院。」(God save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is Honorable Court)。美國總統最常對民眾說的話,大概要算是「願上帝賜福你們」了。

然而,在世俗風雨吹襲不斷下,美國的基督教色彩正日漸褪色。當初由教會創辦的學校,收歸國有後,現已被禁止懸掛十誡,曰:孝敬父母、不可殺人、不可姦淫、不可偷盜……。老師早就不能教孩子明辨是非。聖誕節被稱為「冬假」,復活節假是「春假」。復活節期間,商店裡滿是兔子,使人幾乎誤會復活節是兔子節。聖誕老人早就成為聖誕節的象徵,至於原來象徵──耶穌基督,不論在學校、在政府機關,都被嚴禁絕跡。理由是政教分離。但等萬聖節來臨,魔鬼、巫婆紛紛亮相,那時就不再是政教問題,而是人權和自由了。人民的生活方式起了很大變化,同居、未婚生子、墮胎、離婚,已遞變為主流文化。

究竟當中變化的過程是怎樣的呢?類似的故事曾在古以色列國發生,在歐洲歷史上出現過。不過,因為時空的阻隔、文化的差距及史料的不完整,也因為人性善忘,我們對遠古歷史,向來感覺麻木,不能有親臨現場的震撼感,當然更談不上有當頭捧喝的覺醒。美國立國只有二百多年,從清教徒移民美洲新大陸,到「城造在山上」,建立邦國,至今不到四百年。四百年在歷史上來說並不算長,特別是這個故事至今還沒完結。美國人仍在上演這個故事,觀眾也仍在圍觀。劇情將要怎樣發展呢?我們固然無法作出百分之一百的準確推測,但是借古鑑今,回顧過去,從歷史中或多或少,總可拾取一點人生智慧作我們生活為人的參考。畢竟英國當代著名史學家約翰遜(Paul Johnson)曾說:「美國立國的故事,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經歷。不論對美國,對整個人類而言,總沒有一個國家的歷史蘊含著這麼大的教訓。」以下是美國歷史的點滴。

一、清教徒大移民

美國歷史上第一件大事是「五月花」號(Mayflower)於一六二零年載著四十一個家庭(一百零一人),從英國駛達美洲。之前往美洲的白人,全是單槍匹馬、居無定處的探險家和勞工。「五月花」載來了第一個現成,且完整的社群。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人除受僱的以外,全是清教徒。他們到美洲來只是為了一件事,就是要在人間建設上帝的國。之後還有很多船從英國陸續駛往美洲,載來了很多清教徒家庭,光在十七世紀三十年代,就共有二萬人。

這次清教徒大移民潮的背後因素,是他們有感英國教會日益腐化,偏離真理。他們感覺待不下去,可是要不同流,就受迫害,於是清教徒──這些在英國最看重真理與道德生活的人,便紛紛萌生去意。當時英國的清教徒貴族,以李茲伯爵(Robert Rich)為首,也曾感到責無旁貸,力圖改革社會,但是發現大勢已去,無力挽狂瀾於既倒,於是轉意協助清教徒橫渡大西洋,前往荒蕪的英屬美洲大陸,讓他們從零開始建設一個未曾被污染的「山上的城」(語出聖經,表示見證上帝)。

從清教徒留下來的完整書信和文件,可以看到當時他們移民的惟一目的確是為了信仰。有的為了逃避國教的逼害,有的想另僻溪徑,建設人間的天國後回饋祖國。一言以蔽之,他們之所以離鄉背井,是為了建設「山上的城」。他們當中好些領袖前往美洲時的心情,彷如當年摩西率領以色列人出埃及,往上帝所應許賜他們的美地。

他們果然來到「流奶與蜜之地」。北美的氣候確勝於祖家英國,地土肥沃,物產豐富。不論木材、礦藏、石油,處處遠超祖國。加上清教徒勤奮努力,用心創作,看重公益與道德生活,奉公守法,起居作息有序,彼此守望相助,社會很快便富裕起來。但是富裕帶來了難以抗拒的誘惑,清教徒的後人不知不覺漸漸轉向追求物質,偏離先祖神聖的目的。幸而上帝看顧,每一次跌倒後,他們又爬起來。直到今日,美國雖說已經世俗化,全國每星期做禮拜的人僅在百分之卅六至四十三之間;做禮拜的人中有不少已世俗化了的,但到底基督徒的數字,對比世界各國來說,仍首屈一指。

二、美國世俗化

從虔誠的清教徒群體,到世俗化的國家,美國的改變並不是一朝一夕,其中所包含的因素極其複雜,絕不是一篇文章能交代清楚。不過凡事總有個起頭,以下是黎曦庭(Tim La Haye, Left Behind《末日迷蹤》作者)在其著作Faith of Our Founding Fathers的初步探討:

1.歐洲世俗化

在美國立國初期,西方世界的思潮主要分成兩大陣營。一是有神的宗教觀,以基督徒為代表,他們相信宇宙是由上帝所創造和管理,其他一切理論,都從這個基礎衍生。舉例說:人既是被造,理所當然要聽命於造物主。基督徒相信聖經是上帝的啟示。

第二大思潮是世俗主義。世俗主義又分為很多支流,例如無神主義、懷疑主義、理性主義,及啟蒙運動以後所產生的種種學說流派。世俗主義的基礎信念是無神,因此研究道德、學問,不論是人倫、教育、科學等,都是從無神的觀點出發。這思潮在十八世紀末,即美國立國期間,盛行於南歐一帶,尤以法國為甚,對於當代的文學、藝術、戲劇、教育等,都帶來極大的衝擊。世俗主義者中,也有自稱信有神的自然神論者,不過他們眼中的上帝是創造後便撤手不顧,不管這個世界,所以他們的理論和無神論者如出一轍。

當時,歐洲尚未實施民主,平民受教育的機會不多。他們的知識主要來自到教堂裡聽道,所以多是虔誠信徒。可是國家政權卻握在世俗化的貴族手中。他們就是當時的知識分子。他們到最高學府裡求學後,從政、從商,投身到教育界和出版界等,組織成很多社團,這些社團就是懷疑主義、理性主義,以至成為日後社會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溫床。過去在十五、十六世紀,研究學問的標準是:人的理性必須通過聖經的考驗。到十七世紀,變成了:聖經必須通過人的理性考驗。如是者揭開了十八世紀歐洲人對聖經否定的風氣。到了十九世紀,更演變成仇視宗教的心態。

世俗主義的思想,可說與基督教全面對立。基督徒信聖經是上帝的啟示,信有絕對的道德標準,人的自由須對上帝和對人負責;世俗主義者不信上帝,不信聖經是上帝的啟示,他們鼓吹「自由、快樂、不受約束」。這思想很快為它的發源地法國帶來極大的災害──法國大革命的殘暴恐怖有目共睹。大革命後,不獨教會慘遭迫害,法國更從當時歐洲的第一等強國,淪為第五勢力。現在我們實難想像當時法國的人口相當於美國的八倍,不論在藝術、文學、科學和教育上,都執世界牛耳。

啟蒙運動泰斗伏爾泰(Voltaire),對教會至為痛恨。他曾說:「基督教是由十二個人創立,我要讓全世界看到,只須一個人的力量,便能把它摧毀。」不過一百年後,他發表談話的住宅被日內瓦聖經公會購下,用來存放聖經。

伏爾泰和他的信徒並不能消滅基督教,不過他們的思想卻給法國和歐洲造成很大災禍。歷史學家希治國(James Hitchcock)說:「法國大革命於一七八九年使用暴力達成啟蒙大師的心願,把他們所反對的一切機關,如教會等,一舉剷平。當時啟蒙大師們已多不在世上,只剩下寥寥幾個嚐到被關在牢裡和被送上斷頭台的滋味。」

世俗人文主義的問題出在對人性的敗壞毫不了解。他們繼承盧梭的看法,對人性過分樂觀,以為只要給予適當教育,人便能為己為人做最佳的抉擇。希治國說:「啟蒙大師們滿以為打倒宗教後,人民便安居樂業,從此天下太平;卻沒想到,傳統的權威一旦被推翻,所引起的卻是無政府狀態。在法國大革命後的恐怖統治期間,被送上斷頭台的,大都是無辜者,極少人獲得公平的審訊。這種仇恨和血腥的報復行為,足證啟蒙運動思想家的錯謬。若沒有上帝,人類並不理性,也不公平。人性的黑暗面在一七九零年顯露無遺。」法國革命的恐怖統治,只是其中一例而已,其後接踵而來假人道之名而起的革命與運動,都無一不帶來血腥和殘暴的屠殺。

2.美國世俗化

美國的立國先賢們對人性了解比較透徹。他們知道人若不受約束,民主只能引起混亂。因此立憲時獲選為人民代表的,絕大多數是虔誠的基督徒。他們不是希望建設一個「各人任意而行」的民主國,而是「一個上帝治理下的國家」(One nation under God),以聖經為法律的基礎。當時全美國重要機關(政府、教育、傳媒)的官員,若不信上帝,也對基督教極為尊重。可是到了今日,美國信上帝的人雖然仍多(根據調查統計),但政府機關,尤其是教育部、大眾傳媒(包括娛樂圈)等,都操在世俗主義者手中。成了信上帝的大多數人,反受轄制於少數無神論者,這是多麼可悲的現象。

把美國領到世俗化路上的,是美國的菁英教育家。當初在殖民地時代,教會便已積極辦學。到了十九世紀初葉,教會辦的大學在全美共有一百二十六間。到十九世紀中葉,這些學校已頗具規模,替國家培育了不少人才。但是,由於美國有博士、碩士頭銜的人不多,在學術上有不如人的感覺,因此到了十九世紀末,為了栽培下一代的教育家,便紛紛把青年才俊送往歐洲留學。不幸的是這些莘莘學子學成歸國後,不但帶回來學位,也把世俗人文主義、懷疑主義和德國的高等批評學等,統統都帶回美國。這些人回美國後,擔任大學校長、教育學院院長,到聯邦和州政府教育部裡擔任公職,使得整個國家由上而下走上世俗化的不歸路。早在最高法院禁止學校上聖經課前,教育局反基督的勢力就早已蓄勢待發。

到二十世紀,世俗主義者甚至跑到神學院裡和基督教大學裡教書,把神學院和基督教大學都佔據了。這是新派神學在美國崛起的經過。那時若非篤信聖經的基要派人士先知先覺,早在二十世紀初葉便紛紛成立神學院、聖經學院和基督教大學,恐怕時至今日,美國早已被全面世俗化。惟一可惜的是,這些在敬虔運動下誕生的學院,都沒設立教育學院、法律學院和政治系及大眾傳播系等。那時的基督徒都覺得這些是世俗行業,因此不涉足這些行業達一百年之久(1850-1950),讓這些行業全數落在無神論者的手中。

教育界在美國的世俗化上,扮演極重要的角色。歷史學家畢曼飛(Samuel Blumenfeld)說過以下的故事:歐文(Robert Owen,無神論者,現代社會主義之父)曾於十九世紀,到美國印第安納州(New Harmony, Indiana)進行一個社會主義實驗,但沒有成功。失敗後,他覺得須從教育著手,於是和無神論者組織一個名為「教育之友」的協會,以歐洲的教育為藍本改革美國教育。一八三零年,他們定下三個方針:

  1. 實施強制教育。
  2. 推行公校免費教育。
  3. 辦教育學院,培訓將來師資。

由於世俗主義者多聚居於波士頓,於是他們以波士頓為基地遊說國會,終於一八三七年成功委任文可理斯(Horace Mann)出任麻州首位教育局局長。後來文氏還做了美國的第一任教育部部長,把麻州,以至於全美國的學校,都領上世俗化之路。文氏於就任教育部長後,積極推行「教育之友」上述三個方針。到了二十世紀,文氏的衣缽由杜威(John Dewey)繼承。杜威對美國的教學法影響極深。直至今日,美國的學校仍脫不了杜威的影子。

上文說到,歐洲的世俗化是自上而下,先是知識分子和最高學府轉變成世俗化,之後法院、政府機關、傳媒,甚至教會,便都只有走上世俗化一途。此外世俗主義者也深明「寓教育於娛樂」之理,利用影視娛樂事業擴大宣傳。現在美國四大電視台──NBC, ABC, CBS, PBS,全都落在世俗主義者手中。基督徒到了二十世紀末才猛然覺醒,急起直追。但此時大勢已去,大眾傳媒、教育,和法院,已盡落在無神論者手中,人民對憲法(尤其第一修正案)、對道德、對上帝,及對人的看法,已經全然改觀。

三、世俗化的災禍

二十世紀基督徒著名思想家薛華博士(Dr. Francis Schaeffer)說:「人文主義的每一條路都通往災難。」不幸的是,這些災難並不是立竿見影即時可察。災難的潛伏期有一兩代。例如性解放所引致的每年一百萬的青少年懷孕、青少年性病驚人攀升百分之二十、在同性戀者中彼此傳染愛滋病毒等,都是可怕的禍害。只要假以時日,人文主義的一切理論都必帶來災難。(以上資料摘譯自Faith of Our Founding Fathers by Tim La Haye, Master Books, second printing, Oct. 1996. 經作者允准使用。)

隨著教會沒落,據研究美國史的英國史學家約翰遜(Paul Johnson)說:美國現在已走向下坡。本來在十九、二十世紀初葉穩步下降的罪案數字(美國於十九世紀末經歷靈性復興),越過六十年代(嬉皮、性解放年代、最高法院禁止學校讀聖經的年代)後,大幅飆升:

一九六零年所有罪案數字是,每十萬人中一千九百樁。

一九六零年代,數字加倍。

一九七零年代,上升三倍。

一九九零年,每十萬人中有五千八百樁罪案。

嚴重罪案,如謀殺、強姦、搶劫、暴力等,從一九六零至一九九二年,攀升五倍。

一九六零至一九九零年三十年間,人口上升百分之四十一,但是

  • 暴力罪行上升五點六倍
  • 青少年自殺率上升兩倍
  • 離婚數字上升兩倍
  • 私生子人數急升四倍
  • 單親家庭兒童上升三倍
  • 十八到三十歲的未婚媽媽人數上升四十倍
  • 文盲率上升六倍
  • 家庭瓦解,造成社會沉重的問題。監獄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罪犯,來自破碎家庭。政府從一九六零至一九九零年用於社會福利救濟的款項躍升六點三倍。

約翰遜從歷史學觀點說:「雖然有效的政制和人口老化都有助於美國罪案數字的下降,但是大部分的研究都指出,最有效降低罪案的方法莫如人民回歸宗教和道德生活。歷史學家在讀西洋史時,往往發現深受正規教會影響的社會模式,是最優良的社會模式。」(A History of the American People, by Paul Johnson, 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 Inc. 1997)美國民眾因為親身體驗了近數十年來的道德瓦解,和九十年代末回歸宗教的經歷後,也有同感。根據Public Agena二千年十一月的統計數字顯示,贊同宗教有利於道德和家庭的美國人是百分之六十九,同意宗教有利於孩童教育的高達百分之七十四。不過贊成不等於實踐,這就是主耶穌所說的「你們心靈固然願意,肉體卻軟弱了」。何況許多人「心裡壞著惡念」,連向好的意願也沒有,這就是世界道德腐敗的原因,也是我們需要救主耶穌基督拯救的原因。

(原載於《中信》月刊47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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