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德：

日前和幾個朋友閒聊，不知不覺扯到鬼的事上。有人說她的鄰人見過回魂的事，繪影繪聲，言之鑿鑿，不知你們怎麼看法？是不是真有其事？人死後都變鬼嗎？

張宇理：

認識自己

我們先來分析一下自己，究竟人死後變鬼這觀念，是從哪兒來的呢？是親眼見過已死去的親友回魂嗎？是道聽途說嗎？抑或受到中國深厚的傳統文化、迷信，和古典文學如《聊齋》、《紅樓夢》、《牡丹亭驚夢》等薰陶？

一、歷史淵源

人死變鬼之說，淵源久遠，地區廣泛，已不可考。中華民族早在商朝，便有敬天祭祖的觀念，神鬼之說十分濃厚。春秋魯昭公七年，晉趙景子聽說鄭國常鬧鬼魂出現的事，問子產是否有這可能。子產答：可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是以有精爽，至於神明。匹夫匹婦強死，其魂魄猶能憑依於人，以為淫厲……而強死，能為鬼，不亦宜乎？」這是中國人對生死鬼魂的傳統看法。

到了東漢末年，道教興起，佛教輸入，煉丹服藥成仙的傳說盛行，結合佛教「三世流轉，六道輪迴」的印度神話和中國人的祭祖觀念，人死後變鬼之說，在民間更廣為流傳。普遍的程度，可見於民間傳說和古典文學。而反過來說，這些佛道色彩濃厚的傳說和文學創作之在民間廣為流傳，亦加強國人對鬼魂的傳說深信不疑。

沒有人是在真空裡長成的。先祖留給我們的文化固然豐富，但這遺產，卻帶著濃厚的迷信色彩。我們自小便聽說「鬧鬼」、「回魂」、「索命」、「黑白無常」等傳說；很多人「怕鬼」；「陰風陣陣」、「鬼影幢幢」等詞，在我們的對話中隨手可拾。

即使在中國大陸長成的新生代，從小接受無神思想教育，但當寺廟開放後，趕到那兒燒香祈福的人，可說川流不息。這就奇怪了，這些寺廟並沒有傳教，請問那些善男信女是怎麼來的呢？可見人有先天的宗教意識，是革命也革不掉的。

可是，問題是：這些人為什麼趕到寺廟去，而不是尋找真理呢？很大的一個原因是，他們聽人提說過神鬼的事──這些是老祖宗們給我們留下的根深蒂固的文化遺產。許多人說，這是我們的根。於是，「龍的傳人」便整套文化，不論好的壞的，通通都接受過來，而沒思想去蕪存菁、尋索真理，或另闢蹊徑等等門路。

二、情感因素

鬼魂之說容易被接受的另一個原因，是它較合乎人情。試想，親友猝然辭世，他們在人間似乎還有許多未了之事，他們的音容仍留在我們腦際。我們很難相信從此他們就在人間永遠消失。有了這樣的心理，人死變鬼之說不獨較易被人接受，而且也較能安慰死別吞聲的沉痛心境。

三、直覺人有靈魂

此外，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確又能體會「心靈溝通」或「與古人神交」這些事。直覺告訴我們，在軀體以外，人還有些什麼抽象的東西存在。這抽象的存在是什麼？有稱之為氣，有稱之為精神，有人說是靈，有人說是魄。無論如何，我們直覺知道有一些什麼。聖經－－上帝的啟示，為我們提供直截了當的答案：人有靈魂。創造主給人吹了一口氣，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創造主將永恆放進人心裡。（創世記二7；傳道書三11；羅馬書一19）人先天有永遠的觀念，有永恆意識。雖然表現各不同，有的追求精神不滅，主張立德立功立言；有的追求長生不老，煉丹服藥；皇帝老爺除遣人尋不死藥外，還愛聽臣民多喊幾句「萬歲，萬萬歲」。平民百姓雖與「萬歲」無緣，卻也希望在生辰之時聽到「萬壽無疆」、「長命百歲」等話。可惜因為求之不得法（這些只是不切實際的賀詞），每一次都徒勞無功，每一次都「返魂」乏術。但是，從古往到今來，這麼龐大確鑿的死亡數據，都不能使人消除對永生的盼望。因為：我們心裡的確知道有永遠，這是創造主烙印在我們心裡的意念。我們知道人有靈魂，知道死了不是完了。因此相信鬼神的人，要他再進一步信人死變鬼，便不覺得有什麼困難。

認識真理

一、人死不變鬼

問題只是人死後是不是真變鬼？這是真理問題，不能用主觀願望左右。

我們先看上帝的啟示怎麼說。聖經從始祖亞當、夏娃說起，不停記錄人一代一代過去，可就從來沒有一次說這些人死後變鬼。每一次記錄都是一樣：死了就死了，就此打住，從此陰陽相隔，音訊斷絕，把篇幅留給活在世上的人──跟我們的現實生活一樣。個中的謎團，主耶穌在世的時候，用比喻說得很明白。

祂說：有一個財主，天天奢華宴樂。又有一個討飯的，名叫拉撒路，渾身生瘡，躺在財主的門口，等得吃剩的零碎充飢。

後來二人死了，乞丐被天使帶去，放在亞伯拉罕的懷裡。財主在陰間受痛苦。財主舉目遠遠望見亞伯拉罕，又望見拉撒路，就喊：我祖亞伯拉罕哪，可憐我吧！打發拉撒路來，用指頭尖蘸點水，涼涼我的舌頭，因為我在這火焰裡，極其痛苦。

亞伯拉罕說：兒啊，你該回想你生前享過福，拉撒路受過苦；如今他在這裡得安慰，你倒受痛苦。不但這樣，並且在你我之間有深淵限定，以致人要從這邊過到你們那邊是不能的；要從那邊過到我們這邊也是不能的。

財主說：我祖啊！既是這樣，求你打發拉撒路到我父家去，因為我還有五個弟兄，他可以對他們作見證，免得他們也來到這痛苦的地方。亞伯拉罕說：他們有摩西和先知的話可以聽從。

財主說：我祖亞伯拉罕哪，不是的，若有一個從死裡復活的，到他們那裡去，他們必要悔改。

亞伯拉罕說：若不聽從摩西和先知的話，就是有一個從死裡復活的，他們也是不聽勸。（路加福音十六19至31）

如此看來，人死後既不變鬼，也不能隨意回來人間。這豈不和我們現實生活裡所經歷的吻合嗎？如果人死變鬼，又能隨意回到人間，那麼歷來這麼多人死去，理應經常鬧鬼才對；也理應所有劊子手都早被鬼魂索命去了才對。可是事實並不如此。因為宇宙間的秩序並不是這樣。

而另一方面，我們又可從耶穌對在十字架上悔改的強盜所說的話得著啟迪。耶穌說：「我實在告訴你，今日你要同我在樂園裡了。」（路加福音廿三43）保羅所得的啟示，也是一致，他說：「我……情願離世與基督同在，因為這是好得無比的。」（腓立比書一21至24）

二、信耶穌的，死後回天家

由此可見，屬耶穌基督的人死去，是「與基督同在……，好得無比。」這就是救恩的精義了。我們並不須變成孤魂野鬼。

主耶穌對門徒說：「你們心裡不要憂愁，你們信上帝，也當信我。在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處．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我若去為你們預備了地方，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裡去。我在那裡，叫你們也在那裡。」（約翰福音十四1至3）上帝是我們的父，天家是我們「更美的家鄉」（希伯來書十一16）。我們對永生的尋求和渴想，只能在耶穌基督裡得實現得滿足。

三、鬼是魔鬼

那麼，難道基督徒不信有鬼嗎？若不信，怎麼解釋鬧鬼、見鬼，及招魂等神怪現象呢？

這些怪事也不都是真的，有些只是捕風捉影，許多是以訛傳訛。不過，鬼是有的，聖經用了不少篇幅記載，不過那都是魔鬼。魔鬼能附在人身，能預測未來，有時給人一點甜頭，但是不懷好意，目的是傷人害物，誘人違背天理，違反上帝的法則（犯罪），直至滅亡。（參馬可福音一23至26，五2至13，九17至27；使徒行傳十六16至19；創世記三1至5）

所以，上帝嚴禁信祂的人交鬼（利未記十九31，廿6），因為祂知道，和魔鬼打交道必自招滅亡。

聖經上記載了一件招魂的事，掃羅王知道上帝嚴禁交鬼，他自己也下令不准交鬼。但是有一天他心緒煩亂極了，知法犯法，去找一個交鬼的婦人，要把撒母耳的魂招來。表面看來，那個巫婆好像真把撒母耳的魂招了上來，這段經文的記載如下：

交鬼的婦人說：『我看見有神從地裡上來。』

掃羅說：『他是怎樣的形狀？』

婦人說：『有一個老人上來，身穿長衣。』

掃羅知道是撒母耳，就屈身，臉伏於地下拜。

撒母耳對掃羅說：『你為甚麼攪擾我，招我上來呢？』

掃羅回答說：『我甚窘急，因為非利士人攻擊我，上帝也離開我，不再藉先知或夢回答我。因此請你上來，好指示我應當怎樣行。』

撒母耳說：『耶和華已經離開你，且與你為敵，你何必問我呢？耶和華照他藉我說的話，已經從你手裡奪去國權，賜與別人，就是大衛。因你沒有聽從耶和華的命令，祂惱怒亞瑪力人，你沒有滅絕他們，所以今日耶和華向你這樣行，並且耶和華必將你和以色列人交在非利士人的手裡。明日你和你眾子必與我在一處了；耶和華必將以色列的軍兵交在非利士人手裡。』

掃羅猛然仆倒，挺身在地，因撒母耳的話甚是懼怕。」（撒母耳記上廿八4至20）

這段話和我們聽過的傳聞很相似，都是說，偶然會有一兩個巫婆真能通陰冥，好像真能把死人喚來。但是，請記著，上帝明明說：這是交鬼──即和魔鬼打交道。也即是沒真的招死人回來。

那麼，這被招上來的是誰呢？怎可能不是那死人呢？你看，他的音容言談，無一不像，焉能有假？

你若這麼想，就太小瞧了魔鬼。如果魔鬼次次都以真面目示人，他還能迷惑眾生嗎？投其所好的道理，魔鬼能不知道嗎？魔鬼知道每一條魚兒愛吃什麼餌。他會按不同的情況或扮作蛇，或扮作光明的天使（創世記三1至5；哥林多後書十一14至15）。他也可以扮作財神，扮做大師或什麼神仙等。對不信神鬼的飽學之士，魔鬼可用學說，可用意識形態，使他們更遠離神；對於縱慾的人，魔鬼就用情慾。總之，魔鬼變化多端，是說謊人之父（約翰福音八44），全世界古往今來、大大小小、技高技低的中外騙子，都出自他門下。若祖師爺親身上陣，讓你一眼看穿，那他還能當這個祖師爺嗎？

其實只要想想，最樂於看到人迷信交鬼的是誰？當然是魔鬼和他的門人。上帝決不會和魔鬼的門人合作，助紂為虐。上帝早已嚴禁交鬼。聖經又說：義和不義不能相交，光明和黑暗不能相通，基督和魔鬼決不相和。（哥林多後書六14至15）這是上帝的一貫作風。耶穌在世時，就表現出這一點。當魔鬼誘惑耶穌，耶穌每一次都以一個斬釘截鐵的「不」來答覆。（馬太福音四1至10）即使魔鬼沒親自出馬，耶穌一看出這念頭來自魔鬼，便都一律說不。（馬可福音八33）例子是：有不信的人叫耶穌顯個神蹟看看，耶穌不顯；有人叫耶穌幫忙分家產反捱了一頓教訓；耶穌被掛在十字架上時，有人說：你從十字架上下來，我們就信你。主耶穌不下去。總之，上帝絕不會和巫婆合作，還被他們指揮，把死人放回人間。

結語

因此，什麼碟仙、神打、占卜、算命、招魂、看掌、看相，看星座等，都碰不得。因為這些事若非騙人，便是交鬼。對於交鬼的事，上帝三申五令明說嚴禁，其中有一段說：「你到了耶和華你上帝所賜之地，那些國民所行可憎惡的事，你不可學著行。你們中間不可有人使兒女經火，也不可有占卜的、觀兆的、用法術的、行邪術的、用迷術的、交鬼的、行巫術的、過陰的。凡行這些事的，都為耶和華所憎惡，因那些國民行這可憎惡的事，所以耶和華你的上帝將他們從你面前趕出。你要在耶和華你的上帝面前作完全人。因你所要趕出的那些國民，都是聽信觀兆的和占卜的。至於你，耶和華你的上帝從不許你這樣行。耶和華你的上帝要從你們弟兄中給你興起一位先知像我，你們要聽從他。」（申命記十八9至16）

我們知道迷信有害無益，但上帝說的更嚴重，祂說，這些事不但會招禍，甚至可能引致亡國滅族。

我們常說，中華民族苦難深重，然而，當我們細看我們的文化傳統時，卻又發現，我們的傳統數千年來一直帶有這麼濃厚的迷信色彩。是不是這是肇禍的原因之一？是不是現在該是我們在上帝的真理光中反省的時候呢？

對於出自濃厚迷信色彩國家的人，上帝有這樣的呼召：「你們務要從他們中間出來，與他們分別，不要沾不潔淨的物，我就收納你們。我要作你們的父，你們要作我的兒女。」這是全能的主說的。（哥林多後書六17）我們不但不要迷信，也不應浪費寶貴的光陰談鬼。好好的把我們的精力用在追求認識和實踐真理上，聽上帝的話，使我們在「上帝面前作完全人」。這才是上帝對我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