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訪美國宣教重地的啟示

高新軍

宣教家惠特爾和慕迪

「……沒有一試探，我主不開路，沒有一重擔，我主不代負，沒有一掛慮，我主不分憂，我每時每刻都蒙主眷佑。

沒有一傷感我主不安慰，沒有一眼淚我主不寶貴，沒有一危險我主不搭救，我每時每刻都蒙主保佑。

沒有一軟弱我主不扶持，沒有一病患我主不能醫，每時每刻我遇福或遇禍，耶穌我救主，時常保佑我。」

這是一首創作於1893年，至今仍收錄在Hymns廣泛傳唱的讚美詩《時刻蒙恩》（Moment by Moment）。歌詞作者丹尼爾•韋伯斯特•惠特爾（Daniel Webster Whittle）是一位成長於美國麻州北部Northfield小鎮的普通人。他之所以能夠寫出流傳幾個世紀的讚美詩，是與當時美國社會崇尚基督信仰的濃厚氣氛密切相關的。

翻開19世紀美國的歷史，我們能夠看到當時美國經濟的蓬勃發展。到19世紀末，美國的GDP已經超過英國，躍居世界之首。那段時間是美國國力空前上升的朝陽時期，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到處欣欣向榮，人們對未來充滿著嚮往。

但同時，資本的強力發展，也帶來了社會的兩極分化，社會上各種醜惡現象也層出不窮。這樣的時期，每個人的靈魂都需要拯救和安慰，這就帶來了社會上對基督信仰的極大需求。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美國湧現出了一些傑出的基督信仰宣教家，其中就有惠特爾的同鄉德懷特•萊曼•慕迪（Dwight Lyman Moody）。慕迪和惠特爾是同時代人，共同的基督信仰讓他們走到了一起。他們都參加了19世紀60年代發生在美國的南北戰爭，作為北方軍隊的一員，慕迪是隨軍牧師，惠特爾則親臨前線，官拜上校，並在戰鬥中負傷失去了一隻胳膊，被南方軍隊俘虜，關進了戰俘營。

在戰俘營，惠特爾無意中找到了一本聖經，百無聊賴的他讀著讀著就被聖經裡的真理吸引住，一發不可收拾地讀了一遍又一遍。他甚至就在戰俘營裡為即將離世的戰友做禱告，從此走上了終身服事主的道路。

聖詩《時刻蒙恩》的誕生

19世紀末，惠特爾追隨慕迪來到芝加哥宣教。在1893年芝加哥舉辦的世界博覽會上，來自倫敦的神學家亨利•瓦利（Henry Varley）告訴惠特爾，他不喜歡當時的讚美詩，他需要可以作為日常每時每刻都能感受主愛的讚美詩。受此感動，惠特爾很快就寫出了《時刻蒙恩》，並由他女兒譜曲。惠特爾將這首讚美詩的版權送給了瓦利，請求瓦利用上好的紙張印製五百份交給他，以分發給他的朋友們。由此，這首讚美詩很快傳遍了美國、英國、澳洲、南非等地。

第二年（1894年）亨利•瓦利專程訪問了麻州的Northfield小鎮，並在那裡的教堂舉辦了宣教會。他風趣地說，英國著名福音歌手艾拉•D•桑奇（Ira David Sankey）很想知道這首著名的《時刻蒙恩》讚美詩是怎麼創作出來的，我對他說，博士，這首讚美詩是在距離我五百碼遠的地方寫出來的。

不能忘卻的宣教歷史

2022年金秋，筆者所在安城華人基督教會組織到Northfield Mountain秋遊。我們在飽覽金秋紅葉、登頂望高之時，也探訪了Northfield小鎮的宣教歷史。19世紀末葉，Northfield是作為美國著名宣教地而馳名世界的。慕迪在此地創立了男女聖經學校，每年在這裡舉辦規模宏大的宣教年會。來自美國和世界各地基督信仰者不顧路途遙遠來到這裡，就為感受基督的大愛和憐憫，聆聽著名宣教家的激情演講，那時候每場宣教大會都有幾千參與者。當我們站在當時的場地上，都很難想像當年數千信仰者同聲「阿們」的壯觀場面。

130年過去了。當年的激情歸於沉寂。我們漫步在Northfield小鎮的中心墓地，細心察看惠特爾一家和慕迪一家的墳塋。當年慕迪創立的芝加哥聖經學院仍舊在芝加哥正常教學經營。慕迪在家鄉創立的男女聖經學校已遷址到不遠處的另一處校址，現在成為一所美國著名的私立高中（Northfield Mount Hermon School），它的原校址被另一所學院（Thomas Aquinas College New England）所購買佔據。但是，慕迪和夫人的墓就在該學院不遠的高坡上，隱映在高大的柏樹下，俯瞰著由他創立的聖經學校原址。慕迪的出生地、故居、原學校的房屋等，仍舊保留著，向為數不多的探訪者述說著原主人宣教的輝煌一生。

歷史對現今的啟示

今天的美國，在極端自由主義的思潮席捲下，民主和共和兩黨爭鬥日趨白熱化，各種異端邪說層出不窮，人們的信仰日益混亂，真正的基督信仰面臨著十分嚴峻的挑戰。Northfield小鎮就是一個縮影。當年轟轟烈烈的宣教聖地，現在除了秋遊有人光顧外，平時鮮有人來訪問。就是來人，真正訪問宣教士故居者少之又少，以至於慕迪的故居一直沒有修繕供人參觀，一片破敗光景，看了叫人心痛。

看來，持守基督信仰真的是需要信心和持久的努力。當年宣教士先輩們也是在一片荒蕪的處女地中，開闢出宣教重地的。他們所遇到的唯一優勢就是那時美國社會正處於整體上升時期，到處生機勃勃，不斷超越一個又一個國家。美國早已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現在正面臨其他國家的追趕和自身信仰的失落。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走訪美國宣教重地，能夠給我們帶來哪些啟示呢？

首先是信心。宣教先輩們都是基督信仰信心的榜樣。不論遇到甚麼困難，他們都沒有喪失信心，沒有懷疑過神的應許。正像《時刻蒙恩》讚美詩所唱，「每時每刻，我蒙主愛保守，每時每刻，屬天生命領受，仰望主耶穌榮光必照臨，我每時每刻為救主子民。」

其次是努力。基督徒應在世界上居凡入聖，全心服事主，過聖潔生活。儘管世界充滿醜陋、扭曲、罪惡，我們也被惡勢力所包圍，但仍舊要活出聖潔的生命。就像《時刻蒙恩》讚美詩所唱：「與耶穌同死，我與主合一，與祂同復生，活出新生命；仰望我恩主，榮光必照臨，我每時每刻為救主子民。」

再次做主的光和鹽。我們在主耶穌基督裡是義人。我們要活出和世人不一樣的人生。這樣做就不僅可以使自己得勝，也可以救那些還沒有信主的人。別人會因為我們的好見證，就會將榮耀歸給我們的神，就會願意了解我們的神，然後才會有更多的人得救。

肉體和世界會敗壞下去。但是在主耶穌基督裡的人有永生，得盼望。我們無法阻止世界的敗壞，但是我們能夠像宣教先輩那樣，通過神賜的信心，在耶穌基督裡服事主，用新的生命來見證神的榮耀和國度。這正是美國19世紀宣教重地Northfield帶給我們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