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禮在ICU

中姐

查經成了呼召

我在一個冬令會認識了Tang牧師,他的查經很有特色,不僅造就了基督徒,甚至有基督徒的家長從中國來美國探親也因此信了主耶穌。這些大陸同胞希望能將Tang牧師的查經班帶到中國去,因此我就和Tang牧師有許多的信件來往。有次,Tang牧師跟我說:「妳有沒有負擔將查經班帶回中國去,成為中國弟兄姊妹的祝福?」對Tang牧師的提議,我真的沒有理由拒絕,雖想回去但內心因為捨不得美國便有很大的掙扎。平時在教會教導弟兄姊妹要順服神的話,但自己不順服的話,又怎麼好繼續在教會服事神。人不知道我內心,神卻無所不知。於是,我順服了呼召,回國服事。

在南方,我一個基督徒也不認識。感恩是我的父母親來美國後信了主耶穌,但沒有受洗就回國了。我回中國的第二週,便為他們施洗,同時受洗的還有我弟弟的好朋友和他的妻子。這樣我們五個人就開始了查經班。

醫生成了病人

我弟弟的好友姓彭,英文名叫Tom。Tom的父親是軍醫大學退休的外科醫生,已經80多歲了,患了癌症,很痛苦地躺在ICU房裡(Intensive Care Unit,即重症加強護理病房)。Tom非常關心他的家人,希望他的家人,特別是病危的父親能在基督裡得著永生。我了解到這個情況後,就決定去探望老人家。

我們家和彭伯伯住的醫院距離很遠,但我還是從6月盛夏到8月之間,差不多每天或者隔天騎車去醫院探訪並傳福音。

以前彭伯伯和我沒見過面,他只是聽說我在美國生活。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是被捆在床上的。因為治療,他的全身插滿了管子,管子讓他很不舒服,他總想要拔掉管子,所以醫院只好將他捆在床上。我想他一定是很痛苦的。

一開始,我向他傳福音,他都是將頭轉過去,不想聽,沒有任何回應。過了一段日子後,我問他,你是否相信耶穌愛你,祂來到世界上就是為了拯救你回到神身邊。他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卻搖搖頭。這就讓我很高興。雖然是搖頭但至少我知道他在聽。

那以後,為了與他有更近的距離和關係,我就在想:我講福音他不認同,但是讓他了解到外面的世界發生的事情,他一定會有興趣,因為他在這裡從早到晚、一天又一天與外面隔絕,心裡一定很沉悶痛苦。於是,我就特意和他分享外面的一些事情,他就開始和我有眼睛的交流。人是需要互動的,慢慢地他對我有了信任,隔閡就漸漸被挪去。我每次去也預備一段經文為他閱讀,並且唱詩歌給他聽,離開之前抓著他的手為他禱告。

中國新年到了,Tom去了廣西他岳父母家,他母親也沒有時間每天都去醫院。我仍然堅持去看望彭伯伯。新年,通常是前輩給晚輩紅包,但為了安慰彭伯伯,我就給他一個小紅包。他躺在病床上笑得像個孩子般的可愛。他對主耶穌一直抗拒的心也似乎慢慢地打開了。

病房成了教會

在ICU房間除了彭伯伯之外還有兩個病人,我去探望彭伯伯的時候,也會留意其他兩個人。中間病床的是一位因工傷而成為植物人的年輕人,他的父母親和女兒特意從湖南過來照顧他。父母親為兒子一直傷痛哭泣,他們迫切希望兒子能夠恢復神智。我就安慰他們,為他們禱告。一來二往,我就和年輕人的父母親熟悉了並且帶他們去查經班,他們很願意信靠主耶穌。就這樣,彭伯伯小小的病房,竟然成為了教會的小團契。

半年之後,彭伯伯很清楚信仰並且願意受洗歸入主的名下。他的妻子和女兒都不敢相信。尤其是他女兒是黨員,聽說父親要受洗成為基督徒,更是吃驚不小。她心目中的父親是相當固執的,讓他信耶穌是不可能的。她特別認真去確認,結果彭伯伯很堅定地點頭。我們就決定給他施洗。

捆綁成了自由

一個星期天的下午,我們到ICU給彭伯伯施洗。我們一隊人要進入ICU房間的時候被醫生攔阻了,確實不容易。因為ICU病房是比較特殊的。我們只好禱告,求神成全。禱告之後,原來很不開心的醫生竟然同意了。

我們在病床邊分享了經文,唱詩歌,最後給彭伯伯施洗禮。我們的父母親和湖南年輕人的父母親都成為見證人,在場見證神的救恩。洗禮之後,那個在病床上痛苦了很久,捆綁了很久的彭伯伯露出燦爛的笑容,如同孩童一般可愛,那種喜樂是人間沒有的。Tom的姊姊也清楚看到父親的得救。受洗一個多月之後,彭伯伯被主接到天家去了。我們按照基督教的方式給彭伯伯做了追思禮拜。

後來那個植物人也去世了,他的母親痛不欲生。但是在他的葬禮上,當我們唱起讚美神的詩歌,他的母親很明顯受到了安慰。

感謝主,祂在中國大陸做了偉大的救恩之工,像彭伯伯和湖南年輕人父母親信主的故事很多很多。神的福音在任何地方都不能被捆綁,都可以彰顯祂的全能和榮耀,祂願我們謙卑做祂的器皿,好祝福別人,也能祝福我們自己。

(文文採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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