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再看

方华

办公室楼下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道,旁边还有一条架空天桥,整日车流不断。在艳阳之下,车子闪着光飞驰而过,从办公室窗口外望,因为听不到声音,只会感到一种流动的美态。

但是当我下班站在办公大楼的门口,却又是另一种感受,车子轰然驶过,卷起阵阵尘土和热气,沙尘与噪音扑面而来,令人窒息,哪里还有半分美感?

远观和近看大不相同,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我们不太留意到。而科技和传媒,渐渐把远近丶真假混合,人也在其中迷惑了。

最近有一则社会新闻,报导一位瘫痪多年的人,终於坐上特制的轮椅,可以离开病床和病房到外面看一看,为了那五分钟的旅程,他吃了不少苦头;但他渴望看一看病房外面的真实世界,所以克服了各种困难。第一次离开病房之後,他告诉记者,玻璃门打开後,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汽油臭味,花草树木也不吸引人──不如电视所见景像。

我们天天接受过滤过的信息,尤其以电视影像最能以假作真,将真变假。我们随镜头到过无数地方,到某一天亲历其境,真有许多人会觉得不外如是,没有甚麽好看。因为多种报导已扼杀了我们的好奇,使我们误以为对这个地方十分了解。又或者我们忙於找寻目的物,来对照我们已塞满脑袋的各种介绍,再也没有空间去认识去感受真相。

对各种灾难,各大小传媒迅速以资料和分析填塞我们,於是我们以为对事情已很了解丶很认识,概念很快就取代了血肉。人们给我们一个望远镜,就会自以为已经对远处有了近距离的认识,不知道自己只看到极狭小的范围。

看得见大局,也看得到真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要有智慧,也要有谦卑的心和怜悯的心肠。就像耶稣昔日在撒马利亚的雅各井旁,看见一个女人,当地人根据资讯,会知道她曾有五个丈夫,目前生活在一起的,并不是她丈夫,属於道德败坏之类。而耶稣则看见她有饥渴的心,并且满足了她,使她从心底悔改。又或者众人看见爬在桑树上的,是一个恶名昭彰的贪污份子,耶稣则看见一个寻找接纳和会悔改的心灵,并以祂的接纳改变了这个人的馀生。远观不一定是假象,但真相肯定比我们所见的多。当世人看见自己科技进步,兴盛富足时,耶稣却看见他们颠沛流离,无所依归,一如失牧之羊。我们又是否能在这个启发之下,察看到自己生命的近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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