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无有之乐

许帆

我生在中国,是新中国最幸福的一代。父辈们所经历的许多苦难,我只从书上读过,或在长辈们教训的时候听到一些。国家再困难的时候,我也不缺衣少吃;教育再缺乏的时候,我也有书念。大学毕业後,事业爱情也很顺利;即使人生之中,偶然有一些小风波,都是顺利通过。也许太顺利了,从来没想过自己有甚麽问题,也没崇拜过甚麽。只是在读书时到了考试,感到紧张了,偶而会和同学一起说两句“上帝保佑”,就觉得安心了。

被派香港

一九九七年初,公司派我到香港工作兼培训。一到香港,公司安排了一位同事带我熟悉环境和办各种的手续。跟着她走了半天後,我就自惭形秽。她时时处处都先为别人着想。譬如说:她买东西能不要胶袋就不要,情愿自己辛苦一路拿着,说是要支持环保。我顿时觉得自己从来只想着自己,最多也是为家人想想,真算自私和心胸狭隘。後来,我又认识了一些特别好的同事,行事为人和品格都令我十分欣赏。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如此善良丶无私丶宽容丶豁达丶真诚和充满爱心的人。他们好像对生活有一种从容的态度,总是乐观的,很有盼望。我很奇怪,在中国,最重视的是思想教育了,树立了无数的模范和榜样,我却没碰到过甚麽真正的好人。可来到香港这个“人情淡薄”的资本主义地方,才碰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好人。为甚麽呢?我自己也读过很多学做人的书,想做一个怎样怎样的人,可本性难移,自己总无力改变甚麽。时间长了,我还是原来的我。

不久,我知道了他们是基督徒,就明白了!我要求他们带我去教堂。第一次去教堂,刚好是中华基督教会属下十一个教会联合崇拜。十一个教会的诗班一起赞美创天造地的上帝,场景浩大,我当场被一种神秘的感动震撼了,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後来只要我在香港过周日,就有一种力量催我去教会。我丈夫知道了,也说我一去教会,人都温柔了许多。我不明白为甚麽。後来认识两个在大陆出生的传道人,跟我有类似背景,彼此成了朋友,就请教他们。他们回答:“是上帝的爱把妳抓住了。我们不知道自己缺欠甚麽和渴慕甚麽,唯有耶稣基督,在我们还是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上帝的爱就在此显明了。我们信主耶稣,就与耶稣联合,渴望过圣洁生活。”

三个月後,我接受了主耶稣。

移民澳洲

信耶稣後一个月,公司给我新的任命,要我提前回广州。走前,谭姑娘(教会的传道人)送我一堆书籍,栽培我,还教我唱一首歌,叫“野地的花”。回广州後,初时我还到处找教会,後来因为不方便,加上工作极忙,渐渐就不去了。接下来六年里,两次搬家,好几次大整理,每次都见到“野地的花”那张唱片,触动我想起耶稣基督。

前年中,我面临全家移民的抉择,心里焦躁不安。不知何故,打开了尘封已久,谭姑娘送的一本栽培书,跟着书上指示,一步一步读圣经。不知不觉,心头的重担竟然卸下,感到很大释放。一种莫名的平安和欢喜充满了我。那一天,我满脸是止不住的笑容。

新生喜乐

去年初,我到了澳洲,一下子面对全新的环境丶完全不同的生活,我不知所措。丈夫提醒我去教会。很顺利找到墨尔本华人浸信会,从家里只须步行廿分钟。第一天去礼拜,第一首唱的,居然是“野地的花”。我感动得眼泪汹涌如泉,无法止住。接下来,教会一位姊妹栽培我的灵命,领我做了八课“初信成长”的课程,并多方关怀。这时,我移民不到两个月,仍未找到工作,但心境已走出无望的低谷,享受有主同在的喜乐。因为主除去了我的罪,天父日日看顾,我不必为明天忧虑。

来澳洲前,我和朋友商量好合用一个货柜,把广州的家具电器运过来(因为澳洲的物价远远的高於广州)。我们加买了不少新的家具和电器,想尽许多办法,例如把包装破坏,冒充成旧的,以便瞒过海关逃过缴税。这次回到主耶稣跟前,知道基督徒应当诚实。我为此寝食难安,觉得像在做贼,并深深地为这行为感到羞耻。我决定了要如实申报。当我通知朋友之後,罪疚感消失了,快乐的心情像小鸟轻盈的飞上了天。

我第一次接受耶稣,是在一九九八年。不过那时还不清楚,对於上帝创造万物丶耶稣是上帝,仍半信半疑。现在心窍比较开了,又难得参加了六个星期的学习,解决一些疑问,连理性也不得不投降。过去几十年,在别人眼里,我好像甚麽都有;现在才发现,我过去不过像一具行尸走肉,忙来忙去,心里甚麽都没有!现在,我好像没有了事业,没有了前途,但我的心却从来没有如此的充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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