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母親

劉樹鵬

有位姊妹向我訴說了自己的煩惱。她小時候生活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她的母親過於強勢,總是嘮叨吵鬧,指責別人。她自己也常常遭到母親的傷害,從小就感到很壓抑。她不敢當面頂撞母親,只敢在心裡與她抗辯,說一些刻薄狠毒的話。她使勁控制自己,不讓這些話從嘴裡衝出來。直到出來上大學,她離開了母親,有一種獲得自由的感覺;但過不了多久,這種喜悅的心情就漸漸消失。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她常和同宿舍的同學產生矛盾。她在母親那裡遭受的壓抑,在同學面前發洩出來,把人際關係搞得很糟。

結婚以後,她的這種個性越來越強地展現出來。和丈夫爭吵的時候,她從來不知道讓步,總想壓住他,把他徹底制服,後來對孩子也是這樣。丈夫受不了她的這種性格,和她離了婚。孩子在她面前不敢說話,但眼神裡時而透出反感的情緒。

有一天,她照鏡子的時候,把自己嚇了一跳。因為她在鏡子裡看到了母親,正用冷酷的眼神看著自己。定了定神,她才明白鏡子裡映現出來的那個人正是她自己。不知不覺,她變成了她所怨恨的母親的樣子。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悖論。一個人因為遭受到不公和傷害,因而厭惡或怨恨另一個人。因為這樣的厭惡和怨恨,他本該遠離那人;但是他不但甩不掉那個人,那人反倒進入到他內心深處,漸漸地他也變成了那個人的樣子。

留心觀察我們的生活,就會發現這個姊妹所說的並非個例,有不少人正在漸漸變成自己所反感的那個人。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應該心存警惕。當你不小心被荊棘扎傷的時候,要當心荊棘的針刺還留在你的衣服上;當你被別人傷害的時候,要當心在你的心裡會撒下怨恨的種子。心靈的苦毒危害甚重,而且容易傳染,在一代代人的生命當中悄然傳遞。

聖經說:「為甚麼看見你弟兄眼中有刺,卻不想自己眼中有樑木呢?你自己眼中有樑木,怎能對你弟兄說:『容我去掉你眼中的刺』呢?」(馬太福音7:3-4)所以上帝要求我們:「一切苦毒、惱恨、忿怒、嚷鬧、毀謗,並一切的惡毒,都當從你們中間除掉。」(以弗所書4:31)如何除去內心的苦毒?最重要的方法就是饒恕。一個不知道饒恕的人,會任憑苦毒藏在自己心靈深處,慢慢侵蝕自己的生命。

當然饒恕不容易,但是上帝願意幫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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