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壯好作為

方華

先說一個故事。一九三○年代間,美國一家工廠運送一台機器到日本。一個月後,廠方收到買方的電報,說是機器失靈,要求派員前往修理。於是廠方派出人員到了日本,可是他卻沒有機會馬上修理機器。日本方面看到來人,就立刻發了另一份電報到美國︰「來人太年輕,請派年長的。」廠方回電︰「最好用他,機器是他發明的。」

我很喜歡這個故事,一方面是因為它的幽默,另一方面,我太熟悉小子不被看重的文化傳統了。我們從小就被人訓斥︰「小孩子懂甚麼!別亂說話。」還有,「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年輕人的衝動、冒險、追求理想等等在我們成長的文化中,負面意義一般較高。當然,科技急速發展,年輕人頭角嶄露的例子比比皆是,不過離開技術層面,傳統思想的深層影響仍然是無處不在。

曾經有這麼一位年輕人,成長於單親家庭,由外祖母及母親養育成人。在他們的民族文化中,40歲還被視為小子,更何況他是混血兒,應該不容易獲得首肯。但是,有一位大人物看中了他,也聽聞他的品格很好,有很好的聲譽,於是挑選他當助手,要帶著他去跑江湖。他母親沒有捨不得,讓他跟隨師傅出去了。師傅教會他很多東西,跟隨師傅周遊列國也令他飽受磨練,年輕人漸漸成了獨當一面的領袖。後來師傅受迫害,正打官司,寫信給他,諄諄囑咐︰「不可叫人小看你年輕,總要在言語、行為、愛心、信心、清潔上,都作信徒的榜樣。」(提摩太前書四12)年輕人名叫提摩太,他的師傅是鼎鼎大名的使徒保羅,第一世紀的偉大佈道家。

不可叫人小看你年輕,憑的是甚麼?不是一廂情願「要有自信啊」這類虛浮的鼓勵,師傅的教導是要自律,要有自我要求,要在品格上純全正直,成為別人的榜樣。這忠告行起來一點不容易,但卻非常中肯踏實。是的,尊重不是因角色而來的,而是贏取得來的。作領袖不是因為你坐上了領袖的位置,而是你的表現令人信服,因此人願意與你合作。

所謂英雄出少年,不重視年輕人的社會必然發展得慢。但是使徒保羅對年輕人也不是沒有要求,他的勸告是:年輕人不可自輕自賤,要刻苦—不是世俗所謂的追求卓越,而是高度重視品格的鍛鍊。望子成龍的父母們,最好對保羅的忠告三思。

不要輕看任何人,無論他是老人抑或小子,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造物主並不厚此薄彼,而是看重每一個人。對於年輕小子,上帝早已看到他們內在的特質,他們的許多可能,正如從種子已看到將來的果實。我們又怎可妄自菲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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