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歌

方華

當紅葉和黃葉互相招呼,在風中舞動時,大樹對枝頭的果子說:「孩子,秋深了,你該離開了。」

小果子極其惶恐,茫茫大地,看起來真可怕啊。然而大樹不容小果子猶豫,它隨風拂動樹梢,小果子就墜落到遠處,落葉和塵土,很快就把它掩藏了。

寒冬轉瞬來臨,小果子皮乾肉裂,自覺很痛苦。當白皚皚的雪花飄下,它不禁呻吟抱怨:「天啊!為甚麼這樣對待我,我的景況還不夠悲慘嗎?還需要用冰雪把我進一步埋藏嗎?」白雪不理會它的呻吟,輕輕對它說:「你靜靜地休息吧,要知道這是我給你的恩惠呢。」

當三月的春風初拂,小果子早已溶化殆盡,它最後迸裂出來的幾顆種子,彷彿聽到春天的呼喚,悄悄抽芽,用神奇的力量掙開泥土,探頭到地面上去,追趕溫煦的陽光。它們互相打量,覺得對方生氣勃勃,前途不可限量,就興奮地生長起來。大樹從遠處俯瞰它們,在和風中輕輕吟唱:「沒有死亡,就不會有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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