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名字

李和平

我出生時,父母為我起了一個美好的名字——和平。

我生在中國,參加了文革,上山下鄉做過農民,參軍當兵,上大學讀書,搞過科研,入黨做官,出國經商等。在這些過程中,不管我身處哪個階層,生活在怎樣的環境裡,都不住為自己的前途和命運苦苦掙扎奮鬥。

因從小受無神論、進化論、唯物論教育的影響,對神的創造和存在不得而知,只是把個人的生命和意義建立在思想、主義的理論基礎之上,並把這些信念做為自己人生的理想來追求。

當我適逢其會,目睹無神論的所謂後現代社會土崩瓦解的現實,又面對改革開放的中國政治、經濟、文化之間尖銳的矛盾時,便有如大夢初醒。過去信念的根基沒有了,理想破滅了,心中留下的只是累累傷痛。我就如黑暗中一個瞎眼的孤兒,無家可歸,惟有把自我做為生命的支點。

生活在困惑和徬徨中,我曾試圖拼命賺錢,想用金錢滿足心中的慾望,也曾想用酒宴、賭博換取生活的喜樂,但這些都使我失望。因所得的只有勞苦愁煩和心靈的空虛。

無奈中,我抱著尋覓平安的心,敲開宗教的門,企盼在那裡得到心靈的安寧。然而,所聽到和見到的,並沒有在我的生命中產生共鳴,也沒有改變我生命的力量,更不能填補我心中的空虛。

一九九六年我在華沙認識了一個基督徒家庭,受他們之邀,聽了兩次美國基督徒唱詩班在華沙舉辦的音樂會。以往我整日在世上為吃喝玩樂奔波忙碌,沒有休閒時間聽音樂會,也從沒聽過讚美上帝的音樂會。當我帶著好奇的心聽音樂會時,儘管聽不懂英文歌詞,但那奇妙的旋律,卻使我煩亂的心平靜下來。漸漸地我感覺到這旋律帶著一股暖流溶入血液,湧入心中。特別聽到「如鹿渴慕」曲子時,那奇妙的旋律彷彿在向我發出呼喚「你在哪裡?」像奏出了我心靈深處的嘆息。啊,我需要愛!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多年來,我那枯乾堅硬的心被愛的旋律滋潤軟化了。

上帝的福音從牧師和傳道人的口中傳來。當時因我對過去各種說教已失去信心,除自己以外,別的都不願相信。帶著這種排斥的心態,常與傳福音的人辯論,提問題。有一次還差點把傳福音的牧師趕走。反思自己近五十年來追求奮鬥的價值和意義在哪裡?多年來我所尋求的真善美是甚麼?人們曾試圖用人的辦法教育人,改變人,但結果人們仍活在罪裡,行在罪中。而靠自己,更是無法從罪中救自己。在思考中,感悟到我生命中最大的需要不是人的說教,不是名利,而是能把我從罪的捆綁中拯救出來,給我新生命的救主。

一九九六年五月,一位來自美國的華人牧師向我們傳福音後和我們一同禱告。當時我這個多年已不知道哭泣的人,忽然感到上帝的大愛充滿了我的全身心,頓時淚如泉湧,無法控制的抽泣起來。我沉浸在對以往罪的痛悔和對上帝拯救的感恩之中。

從那之後,我開始參加華沙基督徒團契,空虛的心靈從此有了歸宿。我不再是孤兒,因為我回到了慈愛天父的懷抱。當我第一次讀到聖經時,就被上帝大有能力的話所震撼,我深信若不是出於上帝的默示,人不可能寫出這樣奇妙的話。上帝的話如大光開啟我的雙眼,使我看到這邪惡的世界上沒有一塊使人安歇的地土,生命的意義在主裡面,生命的價值在於榮耀上帝,彰顯主的大愛、大能。只有當我們來到上帝面前,由祂主宰我們的生命,才能享受源源而來的平安、喜樂和滿足。因為上帝就是愛,是一切真善美的源頭。感謝主,使我看到光明,有了永遠的盼望。

一九九七年二月廿四日是我受洗歸主的日子。天父為我預備了祂奇異的恩典。為我受洗的,正是原來傳福音差點被我趕走的那位牧師。

感謝天父上帝的揀選,使我成為祂的兒女,如今能夠活在祂的恩典之下,有了赦罪的平安和與天父和好的喜樂。

我出生那天,天父為我起了一個永遠的新名字——和平!

(採自華沙《彩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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