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不是謎
宋煥蘭
夜幕降臨,萬物俱息。輾轉反側,撫今追昔,有著說不盡的感慨感恩。
活下來是神蹟
在日本統治下的滿洲國,有一個女嬰呱呱落地,大人沒有飯,嬰兒沒奶吃,飢餓籠罩著中國東北大地。起初父母都認為很難養活這孩子,後來孩子漸漸長大,一副皮包骨頭,大腦袋細脖子,卻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大肚子。無奈中,父母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盡量餵養,能不能活都看命了。
沒想到,不幾年嬰孩長成小閨女,亭亭玉立。又沒想到,惡運再次降臨,兩顆白喉長在喉嚨裡,三天水米未進,奄奄一息。爸爸請來一個村醫老太太,她有個簪子插在髮髻裡。她拔出來,用燈火烤烤,兩個人摁住孩子,用筷子撬開嘴巴,把簪子插進喉嚨裡。殷紅的膿血流出來,從嘴角流到衣服裡。這孩子不知是被人摁的,還是因為沒有麻醉疼的,或許是恐懼,昏了過去。
這孩子命好,隨著度日如年的光陰推移,她長成一個愛讀書愛寫作的淑女。上學、工作、寫作、入黨、學習,還有美麗的愛情。正當她沉浸在未來的憧憬裡,中國「文化大革命」來了,抄家封門,大字報鋪天蓋地,打砸搶司空見慣,含冤叫屈,她也沒能倖免。父親挨鬥挨批,母親病入昏迷,妹妹也被誣陷活不下去,自己的工作被停止,黨籍被開除,寫檢查,親戚反目,朋友遠離,一家人惡運未卜。一切美好的憧憬、一切的奮鬥努力,好像美麗的肥皂泡沫破滅了。這時,姑娘想到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不知為甚麼,她竟轉念去北京找真理。偌大的北京城,竟找到軍人接待處,拿回了一份軍委文件,才終止了一家人的惡運。恢復工作,恢復黨籍,寫文章,提職稱,搞業務,晉官級,姑娘又開始追求屬世的人生。
人的命是甚麼
一次次劫難卻安然,一回回將死卻無恙,這些都成了我趕不走的回憶。我真的命好嗎?這個問號,一直存在我心底。在冥冥之中,好像有個貴人幫我,這貴人是誰呢?我看不見,摸不著,撲朔迷離。經歷過襁褓中的飢腸轆轆,經歷過花季少年的生生死死,想來想去,命是甚麼,仍舊是個謎。寒去春來,時光荏苒幾十年,直到鬢髮斑白,年近古稀,我參加教會的團契,聽了上帝的道,信了主耶穌受了洗之後,一遍遍讀經禱告,一次次默想自己的人生,終於茅塞頓開,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我命好,是上帝的愛臨到我。上帝就是愛,這是我渴望尋找的真理。
一生最大的虧欠
上帝啊!夜深沉,靜無音,往事幕幕在回憶裡,我先在床上向祢說聲對不起。主耶穌啊!我一生最虧欠的就是祢。我嗷嗷待哺沒奶吃,身患重病沒得醫,政治浩劫難脫離,我一次次陷在死亡的幽谷裡,沒有人能救我,連我親生父母都放棄了,唯有祢用看不見的手調配萬事,拯救我脫離災難。我本應報答主恩尋求祢,捨生忘死跟隨祢,我卻忘恩負義,迷戀世界遠離祢。我對上司、對朋友、對父母、對兒女,努力加努力,心中唯獨沒有祢。我靜靜躺在床上,拍拍胸脯問自己,妳的良心在哪裡?
主啊!謝謝祢的愛不離不棄,終於讓我認識祢,祢的光照在我心中,我一下看到了裡面的幽暗。我痛心疾首淚雙流,深深陷在愧疚裡,我本不配作祢的兒女;可是,祢像慈愛的父親把我抱在懷裡,用祢獨生兒子的寶血洗去我一切的污穢和過犯,遮掩我一切的罪孽和不義。我雖年老,祢仍將我懷揣抱搖在膝,猶如雀鳥搧翅覆雛在愛裡。主耶穌啊!祢的大愛我歌頌不完,讚美不夠。漫漫長夜裡,我思想我的苦、我的愧疚,也思想祢的義、祢的寶血、祢的大力和祢的信實。祢用祢的杖、祢的竿安慰我,軟弱時祢加力量,疲乏時祢賜能力。
主啊!世人算甚麼,我算甚麼?在祢面前,就是一粒微塵一滴水珠,我有甚麼資格來見創天造地的上帝?主啊!我在祢的愛裡,祢在我的心裡。我要聽祢的命令,祢呼喚我,我就說:「我在這裡。」祢要我做事,我就說:「我願意。」我的上帝啊!我要舉起一顆感恩的心呼求祢,我願事奉祢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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