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班上的故事

杭誠

信仰屬於人類的意識範疇，提到信仰，很多人想到宗教。其實不完全對，因為信仰也指對某種主義、思想、學說、理論甚或推測的信服和崇拜，且奉為行為的準則。在國內，自從1949年以後，我們是以政治信仰做為國家信仰，並且已規定在憲法的四項基本原則中。宗教被視為是與國家信仰相違背的「唯心主義」產物。我們「唯物主義者」所堅持的是政治信仰，並且自認智商高於迷信無知的「唯心主義者」。

聽說過這麼一個故事：

在一個學習班上，大家討論達爾文「人是從猿猴進化來」的說法。有人提問：「在19世紀，生命科學還不很發達，達爾文怎能設想人是從猿猴進化來的？」討論會主席答：「該設想是建立在五年野外考察的基礎上，因為猩猩長得像猴子又像人。猴子是四足行走，人是兩腿直立，猩猩可四足行走，又可兩腿行走，屬於高等類人猿，因此達爾文先生設想，從低等動物到猴子到猿猴，再到類人猿，最後變成人。」有人問：「設想本身是不是唯物的？」會議主席回答：「是。連偉大的唯物主義者恩格斯都給予很高的評價，認為是19世紀自然科學的三大發現之一。怎麼不是唯物呢？」

在學習班最後一次討論會上，有人問：「人以後會怎麼變？」有人說：「人是終端。」有人說：「人用腦多，活動少，頭將越來越大，身量越來越矮。」一位時有創見的張先生說：「人會飛。」頓時全班嘩然，會議主席說他幻想，是典型的唯心主義。張先生說：「老鼠、松鼠和蝙蝠長得很像，比猴子、猩猩和人更像；小老鼠長尾巴，四足行走；松鼠稍大，尾巴短，可兩腿站立，可上樹摘果子；蝙蝠身體小，沒尾巴，長出兩個翅膀，明顯是進化了。就像猴子變成猩猩，再變成人。演化下去，人像蝙蝠那樣會飛也不稀奇。」

一時眾人茅塞頓開，紛紛發表意見說：「這是歷經兩個多世紀才出現的張氏學說。」又說：「有理，是依據人從猿猴演化來的推想和發展。」

有人繼續演繹：「既然蝌蚪能變青蛙，魚能變成四足行走，人為甚麼不能飛到天上？」會場又一陣歡騰。養狗的先生說：「獅子和狼分別是由獅子狗和狼狗進化的。」只一會功夫，七八個學說就輕而易舉地誕生了。

時間到了，主席笑瞇瞇地總結：「看來大家都支持進化論。」張先生笑說：「我們看見兩三個實物，沒有中間體，就隨意編出來的笑話，是唯心還是唯物？」會議主席回答：「進化論學說客觀存在了二百多年，當然是唯物的。」張先生又問：「我們今天所提出的猜想，與『人是從猿猴進化來』的學說一樣，都缺了中間體，無法證明。不知道這些猜想算是唯心的還是唯物的？」會議主席楞了半天，終於說：「我們這幾次討論會大家暢所欲言很好，很好。就到此散會吧！」

聽了以上故事，我一直在想：難道人的主觀猜想也是唯物的嗎？可惜我不是文學家，這個故事是多麼好的創造素材！

其實，唯物與唯心本身就是由人的思維所界定的。對已存在（物體）的認識是唯物的，單憑腦子想像出來的是唯心的。究竟達爾文的進化論是根據對存在的認識，抑或根據想像力的發揮？上個世紀，國內科學家曾經在實驗基礎上否定達爾文關於人類進化的設想，並對靈長目進行了新的分類。「人是從猿猴進化來的」至今沒有經過科學證實，因此，沒有科學依據將其奉為真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