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從晚上開始

錢志群

兒子小時候到晚上總不想睡覺，躺在床上還天真地問，為甚麼天會黑？我說，那是上帝要讓我們好好休息。他又問，人為甚麼要休息？我說，人累了。他再問，人為甚麼會累？我說，因為你玩了一天，手腳大腦都沒閒著。沒等他再問下去，我為他做了禱告就熄了燈，否則不願意睡覺的他就會引你進到他十萬個為甚麼的領域了。

人越大越習慣身邊的很多奇妙現象，然後就不問了，習以為常就以為這些現象都是自然的，似乎一問反倒顯得幼稚和沒有文化。如今兒子將上高中，他怎麼也不會再問那些被認為天真卻很真的問題了。不問，我們倒真的不明不白地活在這些現象當中。相信很多人都不懂夜晚的黑，熬夜就是對黑夜意義的最大曲解。

黑夜不是人類所為的，而是創造者上帝的傑作之一。「上帝造了兩個大光，大的管晝，小的管夜，又造眾星。」（創世記一16）上帝造出晝與夜，都有祂對人的美意。我曾寫過〈假如世界沒有光〉（《中信》總636期）一文，分享了白晝對人的祝福。同樣，夜晚也有夜對人的祝福。上帝「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創世記一5）；此後幾天裡，每天上帝都強調「有晚上，有早晨，這是第幾日」。原來上帝對每一天的定義不是從早上算起，而是從晚上開始的。正因如此，祂的選民以色列就是從日落為零點（約為下午六點）開始，至次日的日落算為一日。後來西方公曆是以日落與日出之間的深夜中間時點為零點，開始計算一天，而人們在習慣裡總是認為日出而作為一天之始，日落而息為一天之末。古時人們過著「晨光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農耕生活，如今人們仍然以勞動作為一天的開始。但是，上帝的本意是讓我們從休息中開始一天的日子。

在人的一生中，約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睡眠對每一個人都至關重要。晚上睡眠的質量決定著白天生活的質量。網上有資料顯示：晚上9至11點為免疫系統（淋巴）排毒時間。晚間11至凌晨1點，是肝在排毒，需在熟睡中進行。凌晨1至3點，膽在排毒。凌晨3至5點，肺在排毒。凌晨5至7點，大腸在排毒，醒來應如廁排便。凌晨1至4點為脊椎造血時段，必須熟睡，不宜熬夜。

非常遺憾的是，隨著生活節奏的加快，特別是電子產品的不斷更新升級，現在熬夜的人越來越多，熬夜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除了使用電腦的加班族越來越多，看電影、刷微博、看電子書、打遊戲、刷朋友圈都已成為很多年輕人，甚至是中年人睡前的「必備功課」。華南師範大學曾對六所高校學生的調查顯示，熬夜居廣州大學生不良生活方式之首。約六成被調查者表明自己經常熬夜，有71.4％的大四學生坦承自己是「夜貓子」，其中39.7％的學生是因上網而熬夜。網絡已成為大學生熬夜的最主要殺手。

睡眠太少就會造成「睡眠債務」，就跟在銀行裡透支一樣，最終你的身體必須償還這個債務。不知有多少人的健康和壽命在黑夜中一點點悄然漏去，等到有一天如夢方醒，可能為時晚矣。長期熬夜對人的體內分泌、肝臟功能、心血管功能等都很不利，也會造成視力、記憶力以及抵抗力下降、皮膚受損、長黑眼圈及禿頭等一系列的問題。熬夜上網時，吸煙、精神興奮、憋尿等也都是導致前列腺疾病的重要因素。熬夜直接傷的是人肝腎之陰，肝腎損傷必勞心，勞心必加重心血的暗耗，導致心腎不交，損耗過度就容易發生猝死。年輕人熬夜猝死的新聞已屢見不鮮。就在寫此文的前一天，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大學建築系的一位中國留學生因勞猝死，成為近兩年內該校留學生猝死的第二例。廣東某高校建築系的一名大三學生也是熬夜趕製設計圖，突然暈倒不治離世。生活中的圖沒有畫完，生命的圖也就此停筆。

每個人都應該放下今天的勞苦和誘惑，也放下明天的憂慮和貪心，「把你的重擔卸給耶和華」（詩篇五十五22）這位大能又大愛的上帝。在我們信靠上帝而安然熟睡之際，這位天上的父就在為我們做最美的計劃和預備，藉著我們常常無法預知以為是偶然的人和事，相互效力，成就著我們每個人不同的人生經歷，我們當從中來體會上帝大愛的心腸。上帝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們：「你們要休息，要知道我是上帝。」（詩篇四十六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