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酒、人生

方華

我唸中學時，有一次到同學家探訪，她做生意的爸爸剛好在家，看見寶貝女兒的同學來了，賞我一杯功夫茶。同學是潮州人，家中保持傳統文化，長輩給茶，我當然小心品嚐，濃濃的功夫茶我還是首次喝到，飲之而甘。同學的爸爸很滿意，在我走後對女兒誇我懂得喝茶，說：「這個同學不錯。」

也許是父母都愛喝茶，我也一直喜歡喝茶。喝了多年的茶，我還是對茶有一種好奇的感覺，不就是樹葉嗎？為甚麼會有這許多不同的味道﹖好的茶都有特殊香氣，喝一、兩口後一份馥郁瀰漫在口腔鼻咽，配合舌頭感受茶的特殊甘味，真是一種享受！上帝造物神奇，許多不同的葉子都好好吃，還有另一批葉子可以泡來喝，真奇妙啊！當然，要加上人炒菜的功夫，製茶的技術，葉子才會變得令人心滿意足。人的心思創意，也是神奇的創造。

我不會喝紅酒，但那肯定也是一門學問，跟喝茶一樣。有機會閱讀紅酒的推介文字，這一種有橡木芳香，那一種有成熟水果香味，不懂的人不免覺得玄妙，對懂得的人那就是說明：同一個產區的葡萄，因年份的雨水和日照不同，絕對會有分別。同一年份同一產地的葡萄，在不同的酒莊釀造，又各有滋味。無論是茶葉，是葡萄，都可有很多變化。

大自然的生物總是同一個道理，生命都有它的相同基因，但又各自不同。人也是一樣，相像，但是不同。這就說明了上帝的愛，祂不是工廠主人，把產品大量複製，加上嚴格控管，完全準確，沒有瑕疵。如果人類是這樣，世界真可怕！聖經告訴我們，上帝創造人，是按自己的特質而造。我們是祂愛的對象，每個人都有獨特性。

樹葉本來就是不同，但要變成茶，得用心思按時採摘曬烘。我們的人生或高或低，或平坦或曲折，漸漸就造就出我們這個人。上帝的心意是要我們漸變豐富，馥郁香醇；不過，你可以不合作，讓苦毒發酵，讓憤恨發臭。

舊約有一位先知名叫耶利米，有一天上帝吩咐他前往陶匠的工場去，他看著陶匠在製陶，一團泥土在轉盤中製器皿時壞了，陶匠不慌不忙，把它製成另一件器皿。這時上帝告訴耶利米，祂的百姓任意妄為，就像那團不成樣子的泥土；不過，上帝有辦法把它重製成有用的器皿。

上帝對人的愛，就是不會強迫你成為甚麼。也許你已搞垮了前半生；但如果你願意跟上帝合作，祂能將你重新塑造，仍然是一個好器皿。這裡面有神蹟的成份，令人想起神奇的釀酒師耶穌，祂造出來的酒好得沒話說，卻是用清水變的。人間的高手，製茶釀酒如果出錯，只能接受失敗；但我們的人生在上帝手中，卻可以化腐朽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