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與不睡

方華

日本的一位作者柳田理科雄哀歎︰「到底是誰發明了這種惡魔般的機器啊﹖」你以為他說的是甚麼﹖電椅﹖坦克車﹖推土機﹖都不是，他說的是小小的，放在我們床頭的鬧鐘。他認為：鬧鐘用令人不快的方式叫醒人，是不人道的機器。

啊，真有點道理。有一次跟朋友談天，我說：「妳剛放完長假，到外地度假去了，玩得很開心吧﹖」她說：「其實也不是怎麼玩，只不過是換一個環境，每天睡到自然醒，那就是最高的享受。」忙忙碌碌的都市人，大多數每天都是靠鬧鐘喚醒的，難道自己不會起床﹖當然不是，是根本沒有睡夠，硬給叫醒的；所以鬧鐘真的是不人道的機器。

農業社會的人，他們不需用鬧鐘，每天自然而然很早就起床，因為他們都很早睡覺。所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是現代社會的人，深宵不寐，明早怎起得了床﹖惟有用吵耳、很煩人的鬧鐘聲，把自己吵醒。有些人太累了，睡得太沉了，一般鬧鐘還吵他不醒，往往要用兩個鬧鐘。更有些人會在迷糊朦朧中把鬧鐘一手按停，結果不能按時起床而誤事。麻省理工學院的學生發明了一種會跑的鬧鐘，名叫Clocky，它裝有輪子會跑，你要關掉它，得先抓住它，這樣一來，人就不得不醒過來了。為了弄醒自己，人真是費盡心思，自找苦吃，想來也挺可憐。

現代人睡眠問題極多，固然有早上起不了床的，也有無數晚上不能入睡的失眠人。他們是很痛苦的。我認識一些長期失眠的朋友，十年八載，試盡多少方法，還是在那裡眼睜睜地飽受煎熬。那苦況是最親密的枕邊人都不能分擔的，真叫人無奈。

上帝創造人類，本來並沒有這些問題，所以無論是睡不著還是起不來，總不能歸咎上帝吧！上帝造人本來是作息有序，一覺酣暢，當外面光線漸漸變亮，人會感受到光線的變化，就緩緩清醒過來，這是很溫柔的安排。我們體內對環境的感應是很細膩的，可惜現在大多數人都變得粗糙，變得遲鈍。暗夜不能令他入睡，黎明未能喚醒他的心神。罪的氾濫使人失去了許多創造時原有的美妙特質；而人自己把生活弄得一團糟，更是自虐式地將自己推向更惡劣的境地。只有回歸上帝的救贖，才是根本的解決。聖經描述將來歷史終結，上帝要將舊的廢去，賜給人新天新地，到時，人沒有疼痛、沒有眼淚，當然也沒有黑眼圈，沒有失眠的無神雙眼。此刻我被鬧鐘吵醒，心不甘情不願，不由渴想將來的天堂，絕對沒有可怕的鬧鐘。睡得不好，其實是催迫我們好好反省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