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小球僮

方華

我們一家最近有一項家庭活動，就是去打羽毛球。每個人都打得不好──其實是差透了，只是大家都樂在其中，享受一起玩的時候，也就不計較撿球的時間比打球的時間還要多了。

我們打球的時候，把才一歲半的老三也帶到球場去。她在場內到處蕩，或是自己玩一隻塑膠小球，有些時候，又擔任我們的球僮，幫忙撿球。

因為球技實在太差，我們的球紛紛落在網前，撿球可教她忙個不了。她把地上的球撿起來，按她的情緒和感受，交給不同的人。有時候一股腦兒把四、五個球都給了大組，有時候每人派一個，她也樂在其中。

撿球而可以快快樂樂，因為她視撿球是一項遊戲，也是一項服務。老三在家中常服務他人，替人撿東西、拿東西等等，受到服務的人都會高高興興向她道謝。

天父的確透過吃奶的幼兒導我們，如果我們願意謙卑一些，就可以從幼兒的身上，看到做人的道理。比如說，打球當然很快樂，不過撿球也可以快樂。快樂在於內心的歡喜，不在於外面的活動。

前幾天我與一個求職的青年談話，問及他自覺有甚麼長處和短處。他說凡是他認為有意思的東西他都會很用心去幹，可是如果他不覺得一項工作有意思，就完全提不起勁來。

自己覺得有意思的東西會用心去做，這是人之常情。可是，再有意義的工作也必包含一些看似沒意思沒味道的環節；最有挑戰性的工作也包含一些平淡枯燥的段落，這也是常情。打得再好也只是少撿一些。

我又想到某一年在菲律賓一次短期宣教期間，和幾個年輕傳道人談天。其中一個很誠懇拜託我們找妻子，他說做完了傳道工作，回家還要煮飯，所以很希望找一個妻子。是的，如果你獨身，即使是大音樂家、科學家，回家也是要應付煮食洗熨這些事情的。如果他們找妻子是為了不想「檢球」，我很為他們的妻子難過。

世上有許多人也許是被人硬派去做撿球的工作的吧，也許撿球不如打球風光，不過這是價值觀念的問題，何況世上一定有球要撿。我只願學我家中那個快樂的小球僮，她沒有世俗的觀念，在自由的選擇中，撿球而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