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時光背影

葉特生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期。」（傳道書三1）

我們都服在時間之下，不管你願不願意，時光總是逝水般從身邊流過。大人教誨孩子，要愛惜光陰。這是我年少時的疑問：愛惜時間來幹甚麼？如果說小孩踢球浪費光陰，大人麻將也是浪費；花錢是在浪費時間，賺錢何嘗不是。如果生活沒意義方向，一切都是浪費。

聖經也把這疑問提出來：「這樣看來，作事的人在他的勞碌上有甚麼益處呢？」（傳道書三9）

努力經營，轉眼成空，拼命享受，也是須臾即逝；苦了一輩子，學得的人間智慧，不外乎「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要想身後事，也不須記從前，有一天活一天就是了。

有一首民謠的詞兒是這樣的：

「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風雨後，
醉人的笑容你有沒有？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
時光的背影如此悠悠，往日的歲月又上心頭，
朝來夕去的人海中，遠方的人向你揮揮手。
聽一聽看一看想一想，時光呀流水你匆匆過，
哭一哭笑一笑你不用說，人生能有幾回合？
山外青樓外樓，青山與小樓已不再有，
緊閉的窗前你別等候，大雁飛過菊花香滿樓。
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萬條路你千萬莫回頭，
蒼茫的風雨你何處遊，讓長江之水天際流。」

那天一個春節賀年電視節目上播出這首歌，富麗堂煌的佈景，趁此新年來臨，大家同賀；其實舊年已過，應該也同哀。年複年之後，我們還找不著「終年勞苦，究是為啥？」的答案，惟有彼此勸道：看雁賞花，繼續走吧！莫回頭。但當那對年輕漂亮男女歌手唱到「朝來夕去的人海中，遠方的人向你揮揮手」時，淚光泫然，我被觸動了，一切勸說盡歸徒然。彷佛看到許多已逝的人，在不可知的遠方，正熱烈揮手；生死玄機他們已參透，陰陽睽隔，無法向活透露半。古往今來，死去的比活著的多得多，但活人依然無可奈何，糊裡糊塗，往沒有出路的前路邁進。

人人內心深處，都有個渴求；希望今日所擁有的，能存到永遠，不受死亡阻斷。這個渴求，是上帝在人心中有意安排的「空洞」，非接受上帝，無法填滿。「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又將永生安置在世人心裡。」（傳三11）

如果你常感虛空，這是好事，因你看穿人間智慧之所窮；曹雪芹看透這一點，寫成「紅樓夢」。「紅」代表世間的美麗顏色；「樓」代表世物的宏偉形相；到頭來不過一場「夢」。這本震鑠中外的經典名著，以大觀園比喻這個花花世界，府邸之內，幽雅巍峩，卻是人人在金錢權勢中鬥個你死我活，在情欲罪惡中打滾。書中藉僕人焦大之口，痛罵這座繁華宅園的藏污納垢，「除了大觀園門前的石獅子，沒有一樣是清白乾淨的」，正符合聖經所言：「沒有義人，連一個也沒有。」（羅馬書三10）

不過，如果你和曹雪芹一樣，只在時光之下，看見世間的罪惡與虛空，卻找不著出路，那麼，你的看見，只會加添痛苦，最終不是憤世嫉俗，就是縱情享樂，麻醉自己。上帝讓世人活在勞苦虛空之中，有其積極意義，就是追求永恆，主動向永生神敝開心懷，悔過認罪，最終得著神的救恩。

前段的領悟人生，靠著人的智慧悟性，屬於哲學範疇；後段神來憐憫尋找，屬於神性部份。單憑自己，才高八斗也通不了神，頂多把人捧成神，自欺欺人。要得著神，除非人的謙卑，加上神的憐憫。

神的確慈悲憐憫，因神子耶穌已為罪人而死，且應許把信者帶進永恆，剩下的關鍵，就是你是否謙恭自知，且讓真神介入你的生命。得失在於寸心之間。曹雪芹活了一生，玄思數十載卻得不著的，如今你可得著；論福氣，今人遠勝古人，願你不要錯過今生，也不要錯失這莫大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