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 林 妮 (Elizabeth“Betty”Greene)

宣教工作中,最男性化又以男性為主力的,竟創自一位女士,真令人人為之啞然失笑。革林妮雖然否認她是差傅飛行團契的始創人,但是把宣教飛行變成專業事奉的觀念,最早期實在是由她推動的。不但如此,她更是這新機構的第一位全職同工和飛行員。雖受性別歧視,她的飛行資格和技術卻無庸置疑。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她在空軍服務,作雷達任務飛行,後來被派作發展研究的工作,包括駕駛B-17轟炸機在高空進行器械試驗。可是軍事並不是她的事業目標。大戰未完,她已為作終身宣教飛行員而舖路。

她童年時便對飛行感到興趣,十六歲開始飛行;大學時代,她在華盛頓大學唸書,報名接受政府民航飛行員訓練班,準備將來實現飛行宣教士的夢想。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她入伍作女空軍飛行員(Women's Air Force Service Pilots),以爭取經驗,作好宣教工場的準備。作戰期間,她寫了一篇文章,投到國際大專團契(Inter-Varsity)《祂的》(HIS)雜誌,談論宣教飛行的需要,和她本人在這方面的計劃。一個海軍飛行員杜魯頓(Jim Truxton)讀到此文,與兩個飛行員談論這個想法,於是就給革林妮寫信,請她一起合作成立宣教飛行機構。

革林妮終於決定與杜魯頓合作。那時消息傳來,女空軍服務部已被解散,於是她服務期滿後,就往洛杉磯去,為新成立的基督徒飛行員宣教團契(後來稱為差傳飛行團契)設立總部。辦事處由導航會(Navigators)創始人特羅敏(Dawson Trotman)捐贈,一九四五年,差飛團成立不久,就有人緊急求援,那時只有革林妮可以抽身前去:「威克里夫聖經翻譯會要求我們到墨西哥,幫助他們推行叢林營的工作。」事後她追述:「我一九四五年到那裏觀察情況。一九四六年初我們買了一架飛機,部分價金是由一位在軍中的差飛團團員獻出積蓄,那是架220馬力引擎的威口艙機。一九四六年二月,我駕機往墨西哥——那時,所有的男人都因國家要務不得分身。」1

她在墨西哥工作了幾個月,威克里夫創辦人湯申(Cameron Townsend)請她到秘魯幫忙。她同意前往,於是他們就派海軍飛行員域真斯(George Wiggins)取代。這時,羽毛初成的差飛團遇到頭一次打擊。革林妮正要看域真斯能否勝任新的工作,二人飛行時,飛機碰到跑道旁一小建築物,須緊急降落。兩人都沒有受傷,但飛機卻受嚴重損壞,不得不從美國把精通機械的盛南特請來修理。革林妮照計劃逕往秘魯工作,駕駛威克里夫買的戰餘軍機格魯門(Grumman Duck)。這是水陸兩用的雙翼機。她的任務是接送宣教士及供應用品到內陸去,她每一次都要飛越安底斯山脈險峻的山巔,得到第一位飛越該境的婦女的美譽。

到秘魯一年後,她再回美國,在差飛團總部工作。她第二件海外差事是往奈及利亞(Nigeria)。近兩年之久,在奈及利亞濃密的叢林及撒哈拉大沙漠之間,往來送差會的支援品。接著又回洛杉磯,致力於對外需要極大的關係,用以鞏固該會事工。三年後,她又整裝待發,蘇丹內地會在東非需要支援,她也樂於承擔此任。她駐守在尼羅河上游,為蘇丹、衣索比亞、烏干達、肯亞,及剛果的宣教士服務。

後來,她再回到總部,並於一九六○年啟航作最後一次的海外飛行。這次是到伊里安爪亞(Irian Jaya)——不但航線危險,而且要走一段冗長而險阻的路。原來飛行服務要每一宣教站自築跑道;而在降落之前,必須先由一個合格的飛機師從陸路去查驗過。革林妮一向多在空中飛行,這一回走路,很快就發覺自己不及粗壯的女伴里歐娜(Leona St. John),和莫尼(Moni)族的八名挑夫。他們對於每天的熱帶暴雨、破舊的吊橋,以及泥濘濕滑的堤岸,早習以為常。她回想起來:「我根本不曉得會這麼艱難。我猜想那些挑夫十分清楚那條林徑,但我根本就看不出那是一條路。我們去的地方應該是三十哩外的,我想也許是指平面的哩程,而我們走的路多半是上上下下,起伏不平。」2 但當他們發現無意中碰上一場部族大戰時,頓時便完全忘卻了身體的不適,他們心驚肉跳的目擊了一場殘酷的大屠殺。

後來他和里歐娜及挑夫們得到村民及兩位駐守的宣教士熱烈歡迎,為他們開慶祝會,他們便覺得所有旅途的辛勞艱險都值得。最令人興奮的,是革林妮發現那跑道合乎水準,可以供飛機升降之用。第二天,當一位差飛團同工帶著迫切需要的供應物品著陸時,他們的慶祝就更熱烈了。飛機同時也接去革林妮,要她執行下一項任務。

革林妮事奉成果甚多,其中在伊里安爪亞擔任的一項緊急救援,是她記憶中最難忘的一頁。那天她剛從一例行的任務歸來,接獲在離她很遠的一個宣教站的緊急電話,要求她立刻去接一病危的小孩子。她駕機飛去時,雙眼不住留意時鐘,唯恐熱帶地區日落驟然降臨的黑暗會臨到。終於她飛到現場,把小女孩運送到沿岸醫院,也因此救回一命。

革林妮在伊里安爪亞兩年後,就不再積極執行飛行任務了,她回到總部去代表差會作宣傳並招募飛行員——尤其是男性飛行員。她雖然是個成功的飛行員,卻從不鼓勵女人入這一行。事實上她很反對用女性宣教飛行員。一九六七年有人訪問她,問她「會不會鼓勵女孩子做這種工作」,她說:「差飛團絕對不喜歡這件事,我也不同意……我們不接納女孩子做這工作有三大原因:

(一)大部分女人沒受過機械訓練。(二)宣教飛行的工作大部分都很吃力,有龐大的貨箱要載運,有時女人無法勝任。(三)此外就是適應,例如飛行員要獨自一人在某地駐幾天或幾星期,女人就很難這樣做了。」3

雖然差飛團以往的策略有性別的歧視,宣教士飛行工場上,仍不乏女性參加,而且成績卓越。當時以革林妮的資歷和經驗無庸置疑,她被盛南特貶為「女人司機,後來他也親身體驗到她實在是卓越的飛行員,以致當地的民航機及軍機的飛行員,都對她極為欽佩。」4 她能在那早期的年代中得到男性同業的接納,無疑是因為她承認宣教飛行工作是男人的領域,而她不過是特殊的例外。

今日,經過十多年來女權意識的高漲,差飛團的政策也有相當的改變,女人飛行員也受歡迎了。最近一位有一萬五千小時飛行經驗的喬敦金娜(Gina Jordon),離開她在加拿大飲譽四方的訓練工作,加入差飛團到肯亞任飛行員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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