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個禱告
屠一帆
異想天開
我所在的華人教會幾十年來一直借用美國教堂;但隨著教會人數的快速增長,經過恆切禱告,有一年,神給了我們建堂的異象。教會地處大學城,建堂對於一個由大多數窮學生組成的教會來說,自然面臨著經濟上的巨大需要。
建堂認獻表發下來後,我就一直琢磨,奉獻多少才合適。我心裡擬定了好幾個數字,禱告多次,數字是一次比一次大。在這過程中,我也一直有從神而來的感動,但最終得到的結論是:用金錢或其他東西遠遠不能回報主對我們的愛;也就是說,奉獻多少都是不夠的。於是,我就對主說,我很沮喪;因為奉獻得再多也不夠,要建起教堂來,錢還差很大一個數目呢。我知道這個想法的真實原因是,我的奉獻到了一定的數目以後,心就開始發痛了。我一方面覺得無以回報主愛;另方面在金錢奉獻上卻仍然很小信。主後來用了許多話來安慰我,讓我知道其實建堂的事在祂手中,我們只是有福參與,鍛煉一下自己的信心,心意是最重要的。不論奉獻多少,只要心有神,都是蒙悅納的,好比寡婦的兩個小錢勝過財主的銀子一樣。我心裡舒服了一陣子;但又開始想,我們教會好像都是由「寡婦」組成的,沒有財主,靠那幾個小錢,怎能建得了堂呢?總要有個財主吧!於是就有了下面的一個禱告。
那天晚上,我和丈夫孫毅一起禱告,求神讓我們變成財主。開始,丈夫覺得太可笑而且太自私,神一定要痛罵我們一頓。我就說,我們要求神賜我們既有一顆像寡婦一樣的愛主之心,又像財主那樣富有。這樣,以後祂一呼召,說哪邊有需要,我們就可把錢送去,自己決不貪污。
孫毅聽後覺得試試看也沒損失。我們就一起跪下禱告。我說:「我們的天父,我們教會要建堂袮是知道的,我們知道在袮沒有難成的事,我們深信袮有大能大力;但是總要讓袮的錢有個出口。我們求袮能讓我們成為這個出口,求袮讓我們變成有錢人,能為神的事工出點力。也求袮讓我們能保持一顆愛袮的心,持定勤儉的作風,能有智慧的管理袮所賜給的財富。求照袮的旨意成全,不要照我的意思。謝謝袮,奉主耶穌的名,阿門。」
原形畢露
禱告完了,我很安心的睡了一覺,就等著神蹟發生,能忽然有個意外發一筆財。第二天,我心裡想到說不定就會發財了,真是無比舒暢。我在心裡一直說,我可不是為自己求,我是為了神國的事業,我只願神的旨意成全。正想著呢,就有一句話,好像是笑著說出來似的,飛快的閃過我的心,「若我的旨意是叫你到中國去傳福音,你幹不幹?」我立刻停住了腳步,覺得簡直是晴天遇到了霹靂。我想,完了,這該不會是所聽說的「呼召」吧。神哪!神哪!袮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袮知道我就最怕去傳道,而且最怕是到中國去傳道。唉,我服了袮!我心裡很佩服神,祂是能體會人最深處的心思意念的。我那言語優美的禱告能騙得了別人,卻經祂一句簡短的問話就現了原形。
我為甚麼怕傳道?是因為傳道要挨窮,受別人的資助才能生活,還要被嘲笑,被看低。我為甚麼更怕去中國傳道?是因為好不容易出國,不出人頭地是不想回去的。在中國傳道不但更窮,還會有可能被捕。我求神讓我發財,是因為想在為神的事業作出一點奉獻的同時,自己撈點外快,而且又能得著許多的讚美,豈不名利雙收?!從我最願意做的事與最不願意做的事上可以看出,我一直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讓神來成就我的旨意;而不是把自己奉獻給神來成就祂的旨意,神知道我的心思意念。其實我那個禱告是很得罪祂的;但祂沒有責怪我一句,只是問了一句話,讓我發熱的頭腦冷靜冷靜。
求義為先
人的自我真是很大、很頑固;但是如不把這個自我粉碎、捨棄,基督的新生命就沒法長出來,我們就永遠是靈裡的嬰兒,神也沒法把祂的事業託付給一個嬰兒。像我現在的狀態,神若讓我變成財主,就好比雇了一個賊來看門。只有把那個老我捨棄、打碎了,我們才會越來越有基督的性情。那樣,神託付我們做甚麼樣的事我們都會甘心樂意地去做,不會勉強,不會說不,也不會覺得累。
我的這個禱告會不會被應允,會以怎樣的方式被應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神用無限的、永遠的愛來愛了我們,也希望我們能盡心、盡意、盡力地愛祂。無論做甚麼事,求甚麼事,都要先擺正我們與神的關係,信賴、順服祂,等著祂傾福予你,甚至到無處可容;而這種福是在永恆裡的,不是屬世的。很感謝神,通過我這個不成器的、可笑的、帶著罪的禱告,讓我明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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