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啊,你慢些走

錢志群

不經意中,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元旦。

年輕時,曾多次熬到深夜,在新年鐘聲敲響時,與普天之下比比皆是的等新年人一樣,把酒對歡。現在想來,到底歡呼甚麼?歡呼舊年舊事成過去,還是新年新願新希望?對我而言,更多的只因為它新。

人一生經不起多少次這樣的歡呼,兒女穿尿布的日子仍歷歷在目,如今他們都已長大成人,我和太太也已鬢染霜雪。一向不太喜歡照相的我,偶爾看到同學群發來的,或家中存留的舊時照片,忽然間感慨起來:如果時間能定格在當年,豈不美哉?不說時間定格,哪怕時間慢些走也好。遺憾的是,時間不變,一切都在變,特別是人,皺紋和白髮悄然日增。

可是年輕的時候我們並不在乎時間,總覺得有大把大把的日子。習慣了機關的文山會海、酒樓的推杯換盞,偶爾幾天沒有應酬,甚至都不知道時間如何打發。人到退休時,更有可能覺得,每天的時間長得難熬。我以前一位同事,按男到60歲女到55歲的中國退休政策,夫妻雙雙到齡回家。他們的女兒留學後已在國外工作,未婚嫁。夫妻倆為官多年,並無其他兼職特長,又身體健康,精力充沛,無孫輩可幫,賦閒在家,不知如何打發時光,每天都嫌時間太長。忽然間他們想起如今便捷、票又不貴的高鐵動車,於是隔三差五出沒在不同的地方。今天坐車到某市逛一通,買隻燒鴨晚上回家,明天又坐車到另一個地方,在大湖邊轉溜一圈,又乘車返回。費著心思養老,天天打發時光。

可是我們在見面的餐桌上,掐指一算自己的歲數,又提到其他逝去的熟人,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時間對自己來說已所剩無幾了。「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詩篇90:10)

我們費力氣鍛鍊,又每天大把吃各種維他命,過著管住嘴、邁開腿的保養生活,就是想讓時間走慢些,或者說讓自己老得慢一些;但是時間不緊不慢,均勻流逝,正如兩千多年前的孔子在水邊感慨的:「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論語》)也不知孔老夫子在感歎之餘,是否對時間的本原本質有更多的追問思考?當然也不必苛求他了。世世代代科學家們上下求索,至今對時間的認識仍然是雨濛濛霧濛濛。用英國科學家牛頓的話說:「時間是一個被神秘氣息所覆蓋著的客體,是人眼不能見的一種抽象物。」

古人只能依託日出日落來把握它,難怪中國先人把「日」放進「時間」的兩個漢字裡。最早,人們用日光下木棍的倒影長短來刻度時間,繼而發明出日晷,然後又研究出漏壺和沙漏的流量計時法,再後來又發明了機械鐘錶,把時間「掛」在牆上或者「戴」在手腕上,無時無刻不跟著時間走。

世世代代科學家們勤奮地研究和假設,即便如此,人們對時間也瞭解甚少,更談不上去改變它。愛因斯坦提出了《相對論》,認為重力可以導致時間變慢;霍金寫出《時間簡史》,認為時間始於宇宙的大爆炸,將終結於宇宙黑洞,但時間還是只能被珍惜,不能被改變。

時間真正的主人不是人,因為它是由奧秘的上帝創造和主宰的。「上帝說:『天上要有光體,可以分晝夜,作記號,定節令、日子、年歲,並要發光在天空,普照在地上。』事就這樣成了。」(創世記1:14-15)上帝不造任何無意義的作品,時間是萬物秩序的一種度量,沒有時間,一切都會亂套。上帝無償賜予人時間,如同祂無償賜予人人都需要的陽光、雨水和空氣一樣,完全因為祂愛世人;也如同陽光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水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時間也不因人的財富、權力而忽快忽慢,忽走忽停。誰也不可能奢望無限地數著地球繞了多少回太陽來慶祝新年,無限地數著自己的壽數悠哉悠哉。花開花落、人衰人老由不得你我。

上帝所造的人原本確實是不老不死的,換句話說,一直可以在祂創造的時間中永存。萬分遺憾的是,人犯罪後,罪的工價乃是死。死就是人的生命氣息在時間中停止,變成屍骨和墳墓在時間中的存在。這豈是上帝創造我們的初衷本意?上帝不惜差派祂的獨生愛子主耶穌成為人的樣式,被釘在十字架上贖罪代死,三天後死而復活,解決了罪與死亡的問題。信祂的人罪得赦免,有聖靈內住;死後靈魂與主同在,且在祂再來時被賦予新的靈體而永遠活著。

不再被死亡拘禁,人自然也不再被時間拘禁了。那時,你可以一年又一年,盡情地歡呼慶祝新年了。哈利路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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