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水一杯

方華

教會有一位女士對我特別親熱,每次看到我都要給我一個熱情的擁抱,還經常稱讚我。雖然我不以為自己有她說的那麼好,畢竟也深受鼓勵。

其實我跟這位女士並沒有甚麼深交,除了星期日以外,大家沒有機會見面,更不要說深入交談或並肩共事了。那麼,她為甚麼對我這麼熱情呢?原因很簡單,我曾經認真聆聽她的人生故事。

因為婚姻的不幸,她的前半生過得很艱辛痛苦,甚至想自殺。就在她思考自殺方法的時候,經過一間教會,不知怎的就走了進去,結果她不單認識了教會裡的人,更認識了教會的主─耶穌基督。她的生命改變了!雖然環境仍然很困難,但是她的生命動力和目標不同了,她堅持了下來。那時候因為教會要出週年紀念的刊物,她很想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與人分享,但是覺得文字表達能力不夠,於是我坐下聽她講說人生故事,代她執筆。

生命的幽暗階段即使挺過來了,回顧起來也還是令人內心傷痛,要講給別人聽並非易事,要找專心聆聽的耳朵也同樣不易。所以這位女士感謝我的聆聽,此後也多次跟我訴說當前遇到的困難,叫我給她提意見。其實她是很有主見且有辦事能力的人,我通常只是給予鼓勵便可。我想,她需要有人知道多於真的需要意見。

聆聽的耳朵,又或安慰鼓勵的話,甚至一點實際的幫助都是人生倦途時送上的一杯涼水。主耶穌告訴祂的門徒︰「無論何人,因為門徒的名,只把一杯涼水給這小子裡的一個喝……這人不能不得賞賜。」(馬太福音十42)大人物自然會有很多人爭著去照顧他的需要,至於「小子」,即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耶穌說,要靠你和我這些同樣是小人物的人去照料他們一下。也不是叫你付出很多,一杯涼水你總有吧?而耶穌說你們會得到賞賜。只要你有一點點慷慨的行為,上帝就以更大的慷慨回報於你,這是天國的法則呢!天地萬物的主宰厚待那些對人有憐憫心腸的人,不在於他們能力的多少,只在於他們的付出,而上帝特別關心那些沒有人理會的小子。

這個世界小子何其多!在龐大的企業運作中,我們不過是小螺絲;在幾千人上萬人的校園,我們只是名字及編號。另一方面,人生路途高低起伏,各人背上的包袱也大小、輕重不一,總有疲乏的雙足、倦怠的心靈在我們面前經過,你我或許也很匱乏,不過涼水一杯也還是可以端出來奉客的。耶穌對人的要求,正是樂意主動去遞上一杯涼水,因為這就表現了福音的要義─創天造地之主為人無條件付出,人只要學效祂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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