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馬,那主

方華

那人風塵僕僕跑了好幾個國家,可就是沒能找到他想找的東西。他受楚王之託,雖然楚王也答應耐心等候;不過為了尋訪此物,他遠赴燕、趙,又到東邊的齊國,還是無所獲。

滿臉塵垢的孫陽正從齊國返回,在路上看見一匹馬拉著沉重的鹽車上陡坡,那瘦馬顯得十分吃力,艱辛地向前邁進。孫陽是愛馬之人,看見了,忍不住就上前去。他一走近,馬兒突然昂首向著他長嘶,好像是對他說話。孫陽聽到馬的嘶叫,就知道自己找著了。立刻向駕鹽車的人買下這匹瘦馬,把牠帶回楚國。

那馬一直不明白,自己為甚麼總做不到主人的要求?主人批評牠拉車沒氣力,吃得多還是骨瘦如柴。牠知道,雖然自己很喜歡奔跑,可是拉著沉重的車子,總是舉步維艱,看來自己不是一匹良駒。牠委曲地想:我的一生能成就甚麼呢?

在上坡路上舉步維艱的時候,那人一臉關心地走過來,牠不禁對他大聲疾呼︰「我喜歡奔馳,我的夢想是放蹄飛奔,可是這車子太沉重了!」想不到那人竟然立刻向主人買下牠,將牠從拖車的軛解下來,又把牠帶到皇宮。

楚王在宮中聽到馬匹宏亮的嘶叫,和清脆的馬蹄聲,高興地從宮中走出來;但他立刻就失望了,「孫陽,我叫你去找千里馬,可這馬瘦成這樣,走路也不會快吧!」

孫陽肯定地告訴楚王,這確是一匹千里馬,只是牠被用來拉車和飼養不當,才變成這個樣子。只要讓牠休養生息,用心飼養,很快就會脫胎換骨。果然,後來這馬變得精壯神駿,跑得又快又遠,楚王就靠牠馳騁沙場。大家因而尊稱孫陽為伯樂。

大文豪韓愈一語中的︰「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只有伯樂,才能看出喘息著拉車上坡的瘦馬是萬里飛馳的神駿。沒有伯樂,千里馬只能鬱鬱不得志,終老於運輸路途,覺得自己庸碌無能。

誰能看出我們內裡的真正價值呢?

聖經說︰「耶和華看人,不像人看人;人是看外表,耶和華是看內心。」(參撒母耳記上十六7)在耶西一家的八個兒子中,上帝沒有選高大勇猛的哥哥;而是選中最年幼的大衛膏立為王;因上帝看見的是大衛內裡的質素和價值。

耶穌走到海邊,看到的是一群平凡的漁夫;但祂也看到彼得是一個傑出的領袖,就呼召他做門徒,用三年時間把彼得的非凡潛質帶出來。眾人看見的是聲名狼藉的矮子稅吏,出醜爬到樹上;但耶穌卻看到撒該的誠意和熱切,是個勇於活出內心信念的人。眾人看見抹大拉的馬利亞是個妓女,是壞女人;但耶穌看見的是一個能夠付出真愛的女人。

人看見別人就如同看見自己︰庸碌、墮落、心中詭詐、說一套做一套、自私自利但偶爾做點好事……;上帝卻看見人內在有永恆的價值。祂願意去尋找他們,不是叫他們享福(就如世人以為的,拜偶像應有的結果);而是交給他們人生的使命,活出真正的價值。

沒有那人,那馬只能輾轉泥途;沒有那真正的主,我們也不會知道自己是何等寶貴,大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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