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死亡」叫「睡了」

張琨

五歲女兒的哭問

我母親去世後，我五歲的女兒常常提起外婆。有一天，她問我：「媽媽，您有一天也會死嗎？像外婆一樣嗎？」我說：「是啊，人人都會死的。」她便哭著說：「可是我不想讓您死，我不知道您甚麼時候會死，也不知道您會怎樣死。」我驚訝於一個五歲的孩子居然對死有這樣的恐懼和理解。

是啊，我們都有死的那一天，可是我們很少會去想自己甚麼時候死，怎樣死，總覺得死亡離自己還很遙遠，總覺得我今天不會死，於是終日忙碌於世間的不急之務，為蠅頭小利而奔走呼號，等到大限來臨，手忙腳亂，這才想起「主耶穌救我」。

女兒的話好像對我敲了一個警鐘，我對她說：「信了耶穌的人就不怕死了，妳睡一覺就去了天堂，有一天我們都會在天堂見到外婆的。」女兒聽了，放心地點點頭。

自小就有的恐懼

我還清晰地記得自己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開始思考死亡的事情，每每想到自己會死，有一天會在這個世間消失，就害怕得睡不著覺。記得我外婆離世時，她緊緊抓住兒女們的手，一個個撫摸，不肯鬆手，大家都哭成一團，我母親的臉甚至都哭腫了。我小小的心靈充滿了恐懼，不知下一個死亡會輪到誰。外婆最終還是鬆手離去了，可我卻不知她去了哪裡。

長大以後，發現很多人也對死亡有同樣的恐懼，且世世代代的人都在尋找一條離苦得樂的永生之路。秦始皇曾經派徐福帶著數千童男童女去尋找長生不老藥，據《日本國史略》提到：「孝靈天皇七十二年，秦人徐福來。（或云，徐福率童男女三千人，齎三墳五典來聘。福求藥不得，遂留而不歸。）」明朝嘉靖皇帝30年不上朝，只為在西苑煉丹修道，可是最終他們都死了，一代代的人去尋找，一代代的人又死去了。直至今日，人們仍在不斷地追求長生之道，各種抗衰養顏保健品層出不窮。《華盛頓郵報》曾經登載了這樣一篇報導：「科技大亨的最新研究計劃：對抗死亡」，提到了數位科技大亨正著手進行一項研究，以延長人類的壽命，他們還預備付出數十億美元進行研究。可是人類無論怎樣努力，都難逃脫死亡的厄運，也無法預測自己會以甚麼樣的方式，甚麼時候死去。亞歷山大大帝，曾建立橫跨亞非歐帝國，卻在34歲因病死亡。死前有三個遺願：醫生必須抬自己的棺木；通往墓園的路上，要撒滿他一生收集的金銀珠寶；雙手懸空放在棺材外面。為甚麼呢？因為臨終他悟到了三個道理：醫生醫病不能醫命；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空手來到這個世界，也要空手離去。

如此坦然地死去

我記得沒信主耶穌之前，曾看過一部電影，已經記不得名字，卻清晰地記得一幅畫面，一個老婦人的兒子死了，老人沒有悲傷，卻雙手合十在兒子的床邊說：「你從此安息了，去吧，我的孩子！上帝保佑你！」我看了覺得非常驚訝，對於一向害怕死亡的我無疑是荒漠中的一股甘泉。我想上帝早已把福音的種子埋在我的心田裡。

信主耶穌之後，上帝把我對死亡的恐懼逐漸挪去，藉著眾多如雲彩般的見證人，我知道基督徒的死亡如同睡了，醒來後的生命從此不會再死去。當我讀到聖經中教會誕生之初的門徒司提反的故事時，我被深深震撼了。

當司提反面對逼迫，被石頭砸死時，不是像一般的人驚慌失措，面如土色，而是被聖靈充滿，充滿信心地仰望上帝：「『求主耶穌接收我的靈魂！』又跪下大聲喊著說：『主啊，不要將這罪歸於他們！』說了這話，就睡了。」（使徒行傳7:59-60）因著他的信，他看到天國的門打開了，上帝的榮耀彰顯在他面前。他不是死了，而是睡了，他的靈魂已經被主耶穌接走。

美國著名佈道家德懷特• 萊曼•慕迪（Dwight L. Moody）在面對死亡時也是如此的平安，甚至充滿了喜樂。當親朋好友圍在他的病榻前，他幽默地說：「這是死亡嗎？不，這是祝福！我已到達天堂之門，地在退後，天堂之門在開啟，上帝在呼喚我，我得走了。」當他再次甦醒時，他說他看到了在天堂的親人，並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他說這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實實在天堂的景象。誠如在葬禮上牧師所說的：「親愛的朋友們，我們今天不是來悼念慕迪的死亡，而是慶祝他的得勝！他與主同行，主耶穌將他接走了。」

最近聽到陳少豪牧師的一個故事分享，很令人感動，願這個故事能激勵更多的人，也願更多的人能改變對死亡的態度。故事講的是在1914年，從加拿大到英國的愛爾蘭女皇號，船上有1,400人，其中有170位救世軍青年領袖，他們準備去倫敦參加年會。不幸的是遭遇船難，這170個年輕人穿上救生衣，跳下水去救人。他們脫下自己的救生衣給其他旅客，並一一問他們是不是基督徒，帶領他們信耶穌。有一個17歲的女孩游向一名壯漢，脫下她的救生衣給他，壯漢穿上之後又於心不忍，把救生衣還給女孩。女孩問他：「你是基督徒嗎？」壯漢說不是，女孩就非常生氣地把救生衣丟給他，並說：「我死了可以上天堂，你死後卻沒有天堂的盼望。」壯漢非常感動，他接受了主耶穌，他說：「那一天，我被救了兩次。一次從水中被救起，一次是耶穌從罪中把我救起。」

這170位青年人無一生還，可是上帝卻把更豐盛的生命賜給了他們，因為他們早已把自己年輕的生命獻給了主。他們雖死，靈卻活著；他們雖離去，卻激勵了更多的人跟隨耶穌。

聖經告訴我們：「從今以後，在主裡面而死的人有福了……他們息了自己的勞苦，做工的果效也隨著他們。」（啓示錄14:13）我們死了，從此脫去罪的轄制，我們的靈永遠安息在主懷裡，而且我們一生在主裡所做的工都將會寫在生命冊上。我們是何等的蒙福！不僅今生不再懼怕死亡，而且死後有永生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