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苗

方華

窗台上的一盆盆栽最近綠油油的，那是因為春天到了，泥土中長出許多野草，生意盎然。可是這對盆中小樹來說卻不是好事，因為雜草叢生會奪去泥土養分，所以雖然綠油油的十分好看，也不得不狠心把它們一株一株地拔掉。

拔雜草是幫助所種的更好地成長，但拔所種的卻是另一回事，拔草時不禁想起孟子所說的故事。有一位宋國人，眼看田中的禾苗天天都差不多樣子，十分憂心。有一天，他疲倦地回家告訴家人，他已經幫助禾苗長高了，原來他辛勞地把禾苗逐一拔高一點點。他兒子聽到父親的說話，大吃一驚，跑去田間觀看，發現禾苗都枯死了。

這就是著名的「揠苗助長」的故事。小學生都聽過故事的教訓，可是人還是不斷做著相同的笨事。比如說，講甚麼「贏在起跑線上」的家長，以為從嬰幼兒時期就讓孩子學個三文四語，入學開始兼學琴棋書畫、功夫、跳舞、鋼琴，就能讓孩子出人頭地。這些有違教育原理的行為，不單沒有常識，更是禍害兒童，令人痛心。

萬物生長總有一個過程，有一種時限。四時花木不同，季節變化帶出各種蔬果，萬物各按其時，十分美好。唯獨人類要掌控一切，要改變動植物的生長環境和速度。這種霸氣的態度，曾假託科學之名壟斷了一代人的思想，今天已有許多人提出不同意見，鼓吹另類生活方式以作抗衡。

一世紀的偉大使徒保羅這樣說：「我栽種了，亞波羅澆灌了，惟有上帝叫他生長。」（哥林多前書3:6）他認為不要誇大任何人的作為，因為使生命生長的是上帝，這是很確實的話。人可以努力栽種，可以竭力培育，但生命和成長真的不在人手中，尊重生命法則才是有智慧的人。聖經說，有福的人好像一棵栽在溪邊的樹，按時結果子，葉子也不枯乾（參詩篇1:3）。

生命的法則除了承認生命是上帝所賜，不是人造的以外，還認識到生命的成長有特定的時間。國際知名的植物學家胡秀英教授曾分享她決心研究植物的契機，當時老師吩咐她去監測竹子的生長，她天天去量度竹筍的高度，好多天沒有甚麼動靜，然後某一天，竹筍突然拔高四尺，她訝異不已，才一天的時間竟有這樣大的變化，於是決心研究使人稱奇的植物。孟子筆下的宋人看著禾苗似乎全無動靜，實在正常不過，卻以自己的方法去「促進」植物生長，反淪為千古笑柄。

一花一木，也可教導我們生命的法則，因為這是天父所造的世界，萬物述說祂的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