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經綸的老鼠

方華

這一天天朗氣清，兩隻小老鼠在野外散步途中遇上了。牠們打過招呼，互相介紹起來。老鼠甲說自己住在農莊，生活還過得去；老鼠乙聞言，故作矜持，說自己住在圖書館裡。

老鼠甲聽得對方住在圖書館，非常佩服，說：「老兄一定很有學問了，不像我們只是鄉下人。」老鼠乙不禁吹噓：「哪裡哪裡，不過我們的確翻過很多書本，還把其中一些吃進肚子去了。」老鼠甲讚嘆說：「你真可說是滿腹經綸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請你來我們農莊參觀，我們還有問題要請教你呢。」

老鼠甲把老鼠乙帶到農莊的一座糧倉裡，指著角落一個瓶子說：「我們不識字，不知道上面寫的是滅鼠藥還是香麻油，老兄學識淵博，給我們看一看好嗎？」老鼠乙在圖書館平常看到的都是書本，很難找到食物，餓得連書本都咬碎了吃，這時看到糧倉內到處是食物，早已飢腸轆轆，心亂神迷。牠哪裡認得瓶子標籤上的幾個大字，只是從瓶口飄出一縷香氣，猜想應該是食物，牠扮作很有學問的樣子，看了看標籤，說：「瓶子上寫的是香麻油。」眼看老鼠甲還是有一絲猶豫，老鼠乙迫不及待搬倒了瓶子，說：「你不相信嗎？我先喝給你看。」可惜，牠把瓶裡的香油喝下不久，就四肢抽搐倒地不起了。橫躺在地上貼著「滅鼠藥」標籤的瓶子，還剩下半瓶假香油呢。

圖書館裡有很多書，不過如果沒有真正融會貫通，也只不過是把觀念口號借來一用而已；正如今天互聯網上資料多不勝數，不代表某人看過就能有真知灼見。花拳繡腿，耍出來往往像模像樣，相當可觀，不過遇上真正危險卻救不了命。社會上還真不缺「老鼠乙」這類人，他們口中有連篇理論，說來頭頭是道，只可惜在關乎生命最基礎的問題上，卻給出錯誤方向。比如說不少人耽於情慾，卻以人權自由包裝私心，不惜毀滅家庭。耶穌以很形象的方法描述這種狀況：瞎子帶領瞎子。

人生真正的考驗，有時候出現在瞬息之間，一個人當下的反應，反映出他真正的價值觀和品格。一個人持槍進入校園濫殺無辜，有老師竭力保護學生，也有人自己逃命去也。船要沉了，負責人自行逃生，乘客卻嘗試拯救他人。再多的花言巧語在生死攸關時便會顯出虛假。耶穌不與當時學者討論禮儀律法，祂重視的是生命本質的改變，是甚麼樹就結甚麼果，麥子和稗草的分別在結穗後便清楚顯明。耶穌要求人以生命跟隨祂，正是直指本心的行動。今天或有許多漂亮的學說，但關乎生命的，卻是耶穌的宣告：「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約翰福音十四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