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鬩牆

方華

春秋時代，鄭武公娶了申國女子武姜為妻，她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後來的鄭莊公，小兒子是共叔段。武姜生莊公的時候難產，她一直不喜歡長子，偏愛弟弟，極力遊說武公立共叔段為太子，武公沒有聽從。莊公即位之後，武姜為共叔段爭取了「京」做為封地，大臣向莊公勸諫，認為京太大，不合體制。莊公表示娘親要這樣做，沒有辦法。

共叔段漸漸吞併了周邊的地方，流露野心，最後終於叛變，武姜還與他密謀裡應外合。這時候莊公發兵討伐，共叔段失敗逃亡。莊公大怒下把母親流放邊疆小城，還起誓說︰「不及黃泉，無相見也。」

話說得太絕，後來他後悔了，卻礙於誓言，不能見母面。幸好一名臣子給他想了一個辦法，挖隧道直至有泉水的地方，母子在隧道內相見，於是母子和好。（事情記載於《左傳》〈鄭伯克段於鄢〉）

比鄭伯更早一千幾百年，相當於夏朝的時候，在巴勒斯坦地區也發生了一件兄弟相爭的事情。亞伯拉罕的兒子以撒娶了利百加為妻，利百加生了一對孿生兒，長子叫以掃，次子名雅各。以掃喜歡打獵，得父親歡心；雅各愛待在家中，母親因此疼愛他。

按族群傳統，長子有特別的地位，也得到父傳子特別的祝福。可是，以撒年邁目盲，利百加就安排一個騙局，讓愛兒假冒兄長，騙取了長子的祝福。以掃發現弟弟騙去自己應有的祝福，不由動了殺機。為保性命，雅各只好離鄉背井，投奔遠方的舅舅。

兄弟相爭，甚至要你死我活，一方面是為了權勢利益，埋沒了骨肉之情；另一方面，是從小就因母親的偏愛，種下惡果。上述兩個故事中，為母者都參與在兩兄弟的鬥爭中，使事情更加惡化。母愛偉大固然是不爭之事實，不過世上偏執不公的母親也不在少數，而虐兒也不是某一性別的專利，不由你不承認人性的敗壞。

人固然會失信，上帝卻是信實的。因為貪婪的結果要逃亡遠方的雅各，失去家庭的蔭庇，胼手胝足，也飽受被欺騙之苦；但他父親和祖父的上帝守約照顧他，他也漸漸認識上帝。最後，因著對上帝的信靠，勇敢回鄉。世人因罪而掀起的陣陣惡浪，有人會因而沒頂，但信靠上帝，卻可以越過洪濤深谷，重建人間受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