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樣生命

呂季霓

人心欽佩一切能夠從軟弱中衝破障礙的人物；然而，凡人都想避免任何的軟弱臨到自我，更不要臨到後代子孫，尤其是天生的軟弱。

天生的軟弱是否來自上帝創造的缺憾呢？

修補缺憾

一部一九九七年所拍，描述人如何用基因，修補天生缺憾的科幻電影Gettca，在二○一一年看來卻如此真實。A、T、C、G分別為DNA中的鹼基，Gettca的名字就是用這四個字母組合而成的片名。

「遺傳學是甚麼？意味著使每個未出生孩童體能與心智完美的能力。」

基因選擇的技術使得人夢想避免誕生帶有基因缺憾的孩子；而可以人意決定具有完美基因組合之胎兒。片中男主角Vincent是父母因愛而結合所誕生的孩子，也是那世代所稱呼的「上帝之子」（God Child）。出生的那一刻，刺入胎兒腳跟流出的一滴血所測出的DNA資料，預測了他的性格、智力、體魄與壽命長短。Vincent攜帶了許多不利的基因：躁鬱病：百分之四十二；肥胖：百分之六十；注意力集中障礙症：百分之八十九；心臟發育不全：百分之九十九；潛在早期死亡……，壽命：卅三歲。果然，從小他的成長緩慢又多病，DNA資料使得菁英學校拒絕他入學，保險公司也拒保他。種種社會的壓制，及Vincent心智及多病的體格，使得他的父母在計劃懷第二胎時，終於妥協，放棄自然受孕；而採取了優生基因工程來計劃生育。當他們與基因工程師會面，諮詢如何為未來孩子選擇最優秀的條件時，曾想在某些條件方面保留不加以人為選擇；但卻被基因工程師很不以為然地駁斥：「我們已經有夠多的不完美，你的小孩不需要更多。這是一千次自然組合的胚胎中，都無法成就的完美基因組合。」

Vincent的弟弟誕生之後，他的童年就毫不留情地被弟弟較勁下去。Vincent體格瘦小又視力不佳；弟弟天生就聰明多能，體魄強健。Vincent不但沒有機會上名校，在學校的表現也被父親所輕看。他一直嚮往浩瀚的星空，鑽研天文學，一心盼望有朝一日能坐上太空船到土星去；但父親卻不留情地告訴他真相：「你的未來只能在天文公司作清潔工。」

但有一件事是不被明瞭的──人的靈性是沒有基因控制的（There is no gene for human spirit.）。Vincent在多方挫折之下，奮發鍛鍊身體，長大後體格強健，並沒有癡肥。他離開家庭，卅三歲後的他，心臟依然在跳動。雖然被基因條件所限，正如父親所預言的，他只能為各種菁英公司從事清洗工作；但是，一日他所從未夢想的機會卻臨到他。Jerome，這個基因組合毫無缺憾的傑出男子，在一次意外中身體殘障，不能繼續工作；然而Jerome希望有人來承續他的夢想，使他早夭的職業生涯得以繼續茁長。Vincent就成為接續他夢想的代替者，利用Jerome 的身份，進入公司成為他所嚮往的航空者。

人的夢想

聖經上有這麼一句話：「你要察看上帝的作為；因上帝使為曲的，誰能變為直？」（傳道書七13）這部科幻電影談到，人類想改變「上帝使為曲的」，利用基因工程使下一代脫離不完美，絕對菁英主義由此誕生。菁英成為各行業的統治階級，使得整個社會被菁英主義所轄制，成為人類有史以來最不自由的時代。按照人類計劃所產生的菁英，如果受到不可預料的災禍，便脫離權力結構，墜落成為社會的低層階級。菁英雖處於統治階級，卻是戰戰兢兢，內心深處懼怕有一日會成為優勝劣敗的犧牲者。

上帝的能力

上帝的能力卻在人的軟弱中彰顯（God’s power is made perfect in human’s weakness），近代的優生學思想，既要避免不好的遺傳，也包括不利的出生條件：如貧窮的環境、未婚懷孕、影響子女的生涯規劃；然而，在聖經中上帝對保羅說：「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哥林多後書十二9）上帝說，祂的大能與恩典要在人的軟弱中彰顯。「完美」其實在乎上帝如何賜給人力量，使得人超越天生的軟弱而成為剛強。

一隻剛出生的畸形幼犬，沒有前腿，只有兩條後腿怎麼好呢？連母犬都放棄牠，試圖把牠窒息；卻被女主人裘蒂（Jude）的兒子看到，解救了這隻畸形幼犬，把牠帶回家。許多人，還有獸醫都勸他們將這畸形幼犬安樂死，因為肯定牠一生都無法獨立生存；但是好心的裘蒂卻不放棄，把牠命名為「信心」（Faith）。她用一把湯匙，沾上厚厚的花生醬，放在「信心」的前方，鼓勵「信心」用牠僅有的兩條後腿向前躍進，她就獎賞給牠花生醬吃。耐心的主人天天這樣訓練牠，本來只期望牠能用兩條後腿跳躍，卻沒想到「信心」自己決定站起來用兩條後腿走路。每當裘蒂帶著「信心」出門，總引來不小的騷動，因為從來沒有人看過狗像人一樣走路的。不管「信心」是到超級市場、學校或是醫院……，總有人一看到牠就流下淚來，大大地驚奇牠在困境中所顯出的堅強毅力。許多人因而放棄自殺的念頭，自暴自棄的想法。

裘蒂常常帶著「信心」到醫院去探訪病人。有些傷殘嚴重的軍人，本來憂傷度日，以為自己的下半生只能與輪椅為伴；但看到「信心」，對生命的信心就油然而生。

「信心」有屬於自己的網站，帶著上帝所賜信心的大能，成為千萬人的鼓勵。這豈是從死亡邊緣，把一條畸形狗拯救起來的女主人所能意想得到的呢？透過一隻殘障狗，讓世人認識上帝的大能：將軟弱轉化成為完美。

冬天是美國學校的籃球季節，女兒學校的校隊有一名風雲人物海莉（Hayley），她操球靈敏又投籃準確；但她在比賽中總是神情嚴肅，不苟言笑，看來真有點孤芳自賞。有回在觀球區偶然地認識了她的母親，不由得稱讚海莉的籃球技術；然而，這位母親卻略帶著心疼的語氣說：「海莉必須記得提醒教練，讓她下場休息一會兒，好吸一下氣喘噴霧劑。」我大感意外，再度求證：「妳是說海莉有氣喘？難怪我看她每次運球過場，總是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

「是啊！因為她必須要用力呼吸才吸得到足夠氧氣，所以每次比賽後腹部與背部肌肉，因為劇烈呼吸總會疼痛良久。」母親略帶驕傲的語氣。

此時場上我方的選手西西，站在三分球線外，剎—─投中三分球，全場響起如雷的喝彩。海莉母親用手指指西西：「其實西西的一隻眼睛是弱視（legally blind），她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上帝說：「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

生命的尊嚴

「我們認為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 一七七六年七月四日美國獨立宣言

美國總統雷根在一九八八年簽署一項「未出生孩子生命宣言」（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 of Preborn Children），宣告每一個美國人所不可剝奪的人權（personhood）是從受孕的那一刻開始，直到自然死亡（from the moment of conception until natural death）。於是將一月十四日宣告為「人命尊嚴日」（Sanctity of Human Life Day），提醒民眾對自己能夠享受所賜之生命，來向上帝發出感謝和讚美；並且對生命的聖潔意義與尊嚴再度立下承諾堅守。

生命的價值何在？生命充滿了造物主的榮耀。天生的弱勢、人生的挫折、人的罪性，原本可以攔阻一條上帝創造的生命活出榮耀；然而，只要不放棄，上帝的大能便彰顯在軟弱的生命上，使得生命開出燦爛的花朵。生命的崇高意義令我們敬畏上帝的創造，不敢以自以為善的方法來試圖改變；而願意降服上帝的旨意，將生命開始與死亡的時間都交給祂來決定。